陆少铮只觉得天旋地转。

老夫人也诧异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侯夫人察觉到这话里的不对，追问，“好端端的怎么会身子受损严重，滑了这一胎就算了，怎么连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老郎中犹豫了一下。

老夫人急了：“现在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老夫给云汐夫人搭脉时，发现夫人体内积聚了大量燥热之气，这不是一日之功。”

“什么意思？”陆少铮声音嘶哑。

“云汐夫人应该是服用了活血通经、燥热峻猛的药物，这些药物对孕妇来说是大忌，而且还是长期服用，药物积毒，导致滑胎，伤了根本。”

侯夫人看向陆少铮：“少铮，云汐平日里除了安胎药，还吃过别的什么药吗？”

陆少铮脑子一片混乱：“没有，云汐每日只喝安胎药，除了安胎药，从来没吃过别的药。”

“那安胎药是谁在管？”侯夫人问。

“都是西院的下人自己按着方子熬的，我...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事。”他每日忙着在外面和人交际，哪里管这些内宅的小事。

陆少铮又说，“熬药的丫鬟是从小服侍云汐的，绝对不可能害云汐。”

话说到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有人要害傅云汐。

屋里有人忍不住已经将眼光飘到薛挽身上。

毕竟陆少铮是薛挽的夫君，却天天住在西院和傅云汐你侬我侬，要说谁最有动机害傅云汐的孩子，恐怕就是薛挽了。

薛挽敏锐地感觉到了众人目光中的怀疑，神色无波无澜，只是看戏。

老夫人也朝薛挽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薛挽对侯府有多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如果不是薛挽还好，要真的是薛挽，这事就只能私下处理，千万不能闹大。

“行了，都散了吧，这件事我会让人查清楚，给云汐那丫头一个公道。”老夫人说。

“不可。”侯夫人连忙开口，“这可是咱们陆家的血脉，是侯爷的长孙，事关重大，如果今天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查个水落石出，将来不管拿出什么结果，恐怕都不能服众。”

老夫人听到侯夫人这话，眉头紧蹙，脸色有些不悦。

“这是侯府内宅的事，哪有当着外人的面——”

“外人？”侯夫人声音提高了几分，“母亲，今天在座的哪个是外人，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给云汐一个公道，真的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我们包庇凶手？”

“这不是小事，要是真有人故意害死孩子，心肠如此歹毒，这样的人留在府里，谁还敢安心，岂不是天天担心自己被害。”

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侯夫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唱对台戏。

“傅氏，你......”老夫人刚想发作。

“母亲息怒。”侯夫人却先一步跪了下来，“儿媳也不是故意要忤逆您，实在是事关重大，云汐那孩子现在还昏着，万一醒来问起，儿媳怎么跟她解释？难道说这事不查了，就这么算了？”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儿媳犯错禁足在这正院，平时也不敢多嘴，但这是人命啊，儿媳就算再没用，也要为这孩子讨个公道。”

老夫人进退两难。

不查是为了侯府的大局，偏偏侯夫人步步紧逼，把她架在火上烤。

她一甩袖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查，来人，去把西院的下人都叫过来，一仔细审问，还有傅云汐平时吃的东西，用的东西，统统拿过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