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速飞快,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往外走。
杨桃桃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
这男人不睡觉吗?
精力这么旺盛?
村口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沥青,连蛐蛐都噤了声。
一辆漆皮斑驳的军绿吉普车安静地停在老槐树的阴影里。
驾驶座上,陈小川指间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透着一股焦躁。
远处,陆沉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挟着夜风出现在土路尽头,陈小川立刻掐灭烟头,像弹簧般跳下车,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陆队!”
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码头那边终于有动静了,我和大河猫了一整晚,眼都不敢眨,总算没白喂蚊子!”
青山镇这地方,名字听着挺秀气,其实靠着山,挨着水,东边就是入海口那个废弃的老码头。
那码头可有年头了,早年间的渔火还亮着的时候,它是个避风的好去处。
后来不知怎的,渐渐就变了味道。
白日里倒还像模像样,渔船货船进进出出,汽笛声能惊起一滩鸥鹭。
可一到夜里——
那些黑黢黢的船影就活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连带着把海底的陈年旧事都搅了上来。
老辈人说,这码头的水底下沉着好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连月光照上去都要打个滑。
陈小川喘了口气,一把拉开车门,对着陆沉低声道:“你猜我们瞅见谁了?江暮野!那小子!鬼头鬼脑摸到3号码头那片废料堆去了!这假钞的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陆队,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之前陆队让他盯着江暮野,他还觉得他是因为嫂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狭隘了!
陆沉眉头一皱,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冷硬。
他刚把小宝哄睡着,就听见了陈小川那模仿布谷鸟的三短一长口哨声。
这是他们侦察营紧急召集的信号。
他注意到江暮野其实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没想到他还真的有问题!
“大河呢?”
男人利落地矮身钻进车里,“哐当”一声带上门。
陈小川一边麻利地拧钥匙、挂挡,一边飞快地说:“钉在那儿呢!我让他纹丝儿别动!我油门一踩就奔你这来了!”
崎岖的土路像搓板,车身剧烈地颠簸着。
陆沉借着仪表盘幽绿的微光,动作迅捷而沉稳地检查着腰间那把五四式的弹匣,冰凉的枪身传递着熟悉的触感。
月光彻底被厚重的乌云吞噬。
废弃的3号码头,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光线被堆叠如山的、粗木条钉成的货箱和生锈的机械废料切割得支离破碎。
陆沉扫过前方一片集装箱形成的狭窄通道,低声道:“前面五百米,下车!摸过去!”
“明白。”
陈小川利落地拉开车门,两人如同两道影子滑入夜色。
借着集装箱的掩护,陆沉和陈小川迅速向3号码头移动。
生锈的金属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机油的味道。
可陆沉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周大河。
“大河呢?”
陈小川一脸困惑地挠挠头:“怪了,刚才还跟在后头呢!”
就在这时,陆沉猛地按住陈小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