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萨仁远道而来,身无长物,唯有自幼习得的舞艺和一些粗浅骑射之术,不及大雍姐姐们才艺非凡。”
“日后若有机会,愿与陛下及诸位姐妹切磋一二,也算全了萨仁一片仰慕天朝之心。”
话说得漂亮,姿态也放得低。
但眼中的骄傲和挑战,却几乎不加掩饰。
秦衍朗声大笑,自是应允:“爱妃有心了。我大雍地大物博,能人辈出,定不会让爱妃失望。”
皇后端着雍容的笑,叶贵妃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嘲弄,底下嫔妃们神色各异。
宋晚凝垂眸,掩去眼底一丝了然。
萨仁公主这是迫不及待要在后宫立威了。
她不比诗词歌赋,不比女红厨艺,偏偏要比骑射。
既是扬长避短,更是想在一众娇弱的后宫女子中脱颖而出,留下一个截然不同的印象。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凌波殿便成了后宫之中一个热闹又格格不入的存在。
萨仁公主似乎全然不将宫规束缚放在眼中,时常穿着利落的骑射服在宫苑中走动。
甚至向秦衍讨了恩典,允许她带来的女真侍卫在特定时辰,于西苑校场练习弓马,有时她会亲自过去观看指点。
她也并非一味张扬,偶尔会向皇后请安,送上些女真的皮毛药材作为礼物。
言语恭敬,让人挑不出错处。
对着位分高的妃嫔,也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但这种客气之下,总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审视。
仿佛她并非来此与人争宠,而是来驻扎,观察,乃至征服统御。
她更是利用一切机会,与宫中那些不得志的低位妃嫔,或是手握些微实权的女官,甚至是一些好奇的宗室子弟交谈。
言语间,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打探各种消息。
从宫廷习俗到前朝动向,从皇帝喜好的嫔妃类型,到各个王爷侯爷的家中轶事。
宋晚凝通过小于子和弄眉,陆续得知萨仁动向。
却也只是静静听着,并未有任何动作。
萨仁公主越是活跃,便越是会吸引各方目光。
对她和阿姐而言,并非坏事。
她吩咐弄眉,“让咱们的人都离凌波殿远些,不必刻意打探。”
“但也需要留心着,别让那边的火,无缘无故烧到我们永和宫来。”
“是,娘娘。”
弄眉应下,又道,“秋菱今日又来问,娘娘何时才需她做事,冬霜在御前茶房一切都好,就总是念叨着姐姐。”
宋晚凝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告诉她,安心等着,时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