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根老人摇摇头说：“他没有告诉我。巴音老爷说，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决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他一定有难以启齿的缘由。”

众人猜测着这个缘由，都不得其解。

穿蓝色蒙古袍的中年人悲伤地说：“既是别无选择那只能赌了，要是输了该怎么办？乌日贡嘎这条毒蛇能让我们留在这里放牧吗？他肯定要征收我们各种各样的税。据说他收取的赋税名目很多，有牧场税、人头税、牛羊税、放牧税……每到过节时牧民们都要带上贵重礼物给他纳贡。他贪得无厌，会毫不留情地盘剥我们，直到榨干我们的每一滴血。要是我们交不起赋税，就会沦为他的奴隶，他可以任意鞭打我们。乌日贡嘎为人非常歹毒，有些牧民的牲畜无意间跑到他的牧场吃草。若是被他的爪牙发现，就会抢走牲畜。有个叫巴图的年轻人因为不甘心被抢走马匹，和乌日贡嘎的管家发生争执，竟然被这帮恶狼活活打死。巴音老爷虽说也收取我们的放牧费，但只有很少的钱。有些贫困的牧民交不起钱，他不仅免去费用，还要救济穷人。他自己拥有无数的牛羊、马匹和骆驼，不是因为盘剥，而是因为全家的勤劳。他亲自带着子孙放牧、劳作，从来不养尊处优。不像乌日贡嘎和他的家人，四体不勤，靠的是盘剥和掠夺。他们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根本不考虑牧民的饥寒、冷暖。他是一匹恶狼！是一条毒蛇！我们就是饿死也不会给他当奴隶。”

很多人齐声响应：“我们决不离开巴彦敖包！”

“我们决不离开巴音老爷！”

“我们决不给乌日贡嘎做奴隶！”

“我们绝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头扎红巾的小伙子说：“要是别无选择，只有一赌论输赢，我们一定要让巴音老爷赢。”

中年人叹口气说：“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乌日贡嘎是有备而来，想赢他谈何容易？”

有人问格根老人：“格根薛禅，您是智者，您认为巴音老爷能赢吗？”

格根老人沉思片刻说：“胜负难料，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拿射箭来说，巴音老爷的大儿子铁木格号称者别（神箭手），得过许多那达慕的第一名。射箭，巴音老爷很有优势。拿骑马来说，乌日贡嘎王爷喜欢打猎，用千金从土尔扈特买回一匹黑骏马。据说跑得非常快，在这次的那达慕上跑了第一名。赛马，乌日贡嘎王爷很有优势。拿摔跤来说，胜负难料。谁请到草原上的第一大力士，谁就能赢，听说巴音老爷请到了摔跤冠军巴特尔，而乌日贡嘎王爷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似有隐情。我想，以他的城府，一定早就做好打算。”

有人说：“以此推断，射箭，巴音老爷一定能赢；赛马，乌日贡嘎能赢；摔跤，胜负难料。”

格根老人说：“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但胜负在伯仲之间，乌日贡嘎王爷处心积虑，怕是难以对付。”

扎红巾的小伙子说：“先把射箭拿下来，从气势上压倒乌日贡嘎。”

格根老人说：“我们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