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龙三人在莫天扬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但他们向来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流。即便是用餐时分，也常常独坐一隅，久而久之，众人也就习惯了他们的存在，甚至时常会忽略他们的动向。

正因如此，当三人同时离开时，不仅酒坊和豆芽房的工人们未曾留意，就连胡标、曹勇这些亲近之人也未曾察觉异样。

时光悄然流逝，王海龙等人离开已有十余日。期间众人只是偶尔问起他们的去向，并未深究。倒是楚婧雅，即便酒坊失火风波已过去多时，青木村重归平静，她依然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每日傍晚都会准时出现。

这日晚间，楚婧雅从外归来，神色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回房更衣，而是径直走向正在院中交谈的莫天扬和刘思雨。

"天扬，思雨，请随我来，有要事相商。"她的语气格外凝重。

三人来到颜若曦的房间，楚婧雅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天扬，林氏集团内部传出消息，农业基地培育的西红柿和黄瓜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已经能够稳定产出高品质的蔬菜。"

莫天扬神色平静："农业基地有陈教授坐镇，培育出高品质蔬菜本就在意料之中。"

"但这次的情况不同。“楚婧雅眉头微蹙，”据内部消息，这些蔬菜的口感已经不逊于你温室中的出品。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还有什么？“刘思雨忍不住追问。

楚婧雅目光凝重地看向莫天扬：”林氏集团不知何时开始涉足酒业，已经注册了'青木古酿'系列商标，其中一款名为'青木屠苏’，还申请了古法酿制工艺的专利。从流传出的消息看，这款青木屠苏也是药酒，口感据说不输于你酿制的屠苏。他们这几天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他们求合作不成，就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这分明就是明抢！”刘思雨气得声音发颤，“青木屠苏？古法酿制专利？堂堂国内知名集团，居然如此不要脸面！”

楚婧雅轻叹一声，“现在最棘手的是，他们申请专利的材料相当完整，从工艺流程到药材配比都有详细记录，看起来......不像是外行人能编造出来的。”

莫天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们真以为知道了主要原料和药材，就能做出真正的屠苏？若真如此简单，屠苏也不会失传上千年了。我们已经注册了屠苏商标，他们用‘青木屠苏’不过是想混淆视听。至于那个古法酿制专利，更是个笑话。”

“你的意思是......”楚婧雅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深意。

莫天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婧雅，你尝过他们酿的酒吗？”

“还没有，但据说已经有样品在内部试饮，反响相当不错。”

莫天扬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青木山朦胧的轮廓：“屠苏之所以能传承千年，不仅在于配方，更在于每一味药材都需要用特殊手法炮制。这些手法，是任何仪器都检测不出来的。”

他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林耀东太心急了。他以为拿到了工艺流程和药材清单，就能复制出真正的屠苏。”

刘思雨若有所悟：“所以他们的酒......”

“画虎不成反类犬。”莫天扬语气笃定，“没有正确的炮制手法，那些药材非但不能相辅相成，反而会相互克制。短期内或许能模仿出几分形似，但时间一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会出大问题的。”

“可是林氏集团在国内外都很有声望，他们总不会......”刘思雨仍有疑虑。

莫天扬深吸一口气：“我敢断言，他们绝对酿制不出真正的屠苏。他们挖走莫红兵那些人，一来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酿出屠苏，最主要的是想借莫红兵他们的名义，推出勾兑出来的所谓‘青木屠苏’。”

“不仅如此，”莫天扬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我怀疑他们在农业基地种植出来的蔬菜也有问题。”

“他这是要拿整个林氏集团做赌注？”楚婧雅震惊地问。

“不，他肯定已经找好了替罪羊。一旦出事，林耀东就能全身而退。”

“那陈教授、莫红兵他们......”

“这就不得而知了。”莫天扬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不过，既然他们执意要玩火，那我们不妨等着看这场戏如何收场。”

“婧雅，这件事咱们知道就行了，标叔他们就不要说了，省得他们担心。”

“天扬，那要不要举报他。”

莫天扬摆了摆手，“去哪里举报，或许我这边刚刚提交材料，材料就能到林耀东手中，那样的话就会打草惊蛇，另外就是举报成功，林耀东又能损失多少，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暴雷。”

“自食其果？”刘思雨、楚婧雅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担忧，“天扬，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