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尤栋的妻子,赶忙在一边劝道:“阿娘,这是什么时候也是能够落泪的吗快不要惹得主子难过了”
“喔,是,是。”尤太太听劝的收拾眼泪,向女儿挤出一丝微笑,“在宫里面,可还好吗”
尤佳氏点点头,微笑着答说,“好。皇上待女儿很好。”
“那就好,宫里不比在家,皇上在私是你的丈夫,在公是你的主子,可不敢和万岁爷使小性儿。知道吗”
妞妞心中想,皇上就喜欢你女儿不时的耍一耍小性子,不过这不必和母亲言说,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在一边跪着的尤栋媳妇插言道,“阿娘也真是的,主子娘娘难得一次回府,您还惹得娘娘落泪”
尤太太赶忙笑道,“还是媳妇说得对,是娘糊涂了。”
尤佳氏对她说,“嫂子,今后,府里的生活,也要全靠嫂子支应了。哥哥是个老实人,更不懂得生意上的事情,阿爹,阿娘年纪老迈,身子不好,以后,嫂子也要多多辛苦。有什么要的,尽可以和家里人说,不要客气的。”
“是。多承娘娘垂怜,奴才记下了。”
尤佳氏点点头,“阿娘,让阿爹和哥哥也来吧,女儿和他们见上一面,就该启銮回去了。”
说是见面,实际是见不到的,只能隔着轻纱布的门帘,父、兄遥相叩拜而已。太监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在一旁进言道:“佳主儿,天色不早了,请主子的谕,是不是该回去了”
尤佳氏第二次红了眼眶,长身而起,“娘,嫂子,我该回去了。”
“哎,哎。回去之后,用心伺候皇上,不要像在家中这样的闹脾气,不要惹主子生气,知道吗”尤太太泪水连连的嘱咐女儿,“还有,到了京中,别忘了给家中来信,也不要为爹娘挂念,用心伺候万岁爷。有什么要的,只管来信。啊”
怀着一泡珠泪,尤佳氏连连点头,终于辞别家人,蹬舆而去。
回到园子中,尤佳氏不等坐下,先让身边服侍的小太监回奏皇上,说自己要面君谢恩。
内侍回奏的时候,皇帝正在和肃顺说话,“朕看过了你递上来的折子,内务府这一次的差事做得不错。你从中监督调派,也出力不少啊”
“奴才不敢当主子嘉勉之言。奴才只记得主子说过,最恨身为奴才者,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假借主子的名头到外惹祸不说,每逢到有事情的时候,先要想着怎么样中保自己的私囊。奴才有皇上的话以为上谕,不怕得罪人。所以,内务府的这些人,也就不敢多多的贪墨了。”
“你能够这样想,自然是极好。”他又说,“肃顺,街面上为此次佳妃归宁之事,可有什么议论吗”
“是。奴才风闻,皇上降恩旨于佳主子,百姓都说,皇上乃是仁厚之君。我大清朝以孝治天下,皇上身为表率,更且推己及人,便是古之圣君,也无不瞠乎其后也。”
皇帝为肃顺的奏答难得的笑了一下,“怎么,你这奴才,现在也学会读书了吗居然能够出口成章了”
肃顺也笑了,“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奴才自知读书不多,现在再学也来不及,平日里只好多和读书人亲近亲近,不提能不能学到他们的学问,言辞之间略有长进,总是好的。”
皇帝大笑起来,“你这个奴才啊”
正在说话间,内侍来报,说佳主儿回来了,皇帝摆摆手,示意内侍退下,又对肃顺说,“朕听人说,你和尤佳氏的母家走得很近,有这回事吗”
“是。尤家上一年为娶亲之事,给城中御史大肆折腾了一番,后来,尤杉派人找到奴才,烦请奴才从中说和,奴才觉得尤杉在此事上虽多有反复,也终究可怜。便管了这件事。”肃顺不知道皇上问自己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趴在地上奏答完毕,也不敢起身,继续说道:“奴才自知此事做得荒唐失礼,请皇上责罚。”
“这件事朕也知道。尤杉虽然不过一介商贾,行事之间但以利益为尚求,总也是尤佳氏之父,朕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为你与他交往之事动怒的。”
说了几句,皇帝吩咐一声,“摆驾,到书房去。”
书房是皇帝每天都要来的,翁同龢、崇实、袁甲三等天子近人也每天都要伴驾,行礼已毕,皇帝让几个人站了起来,提鼻子嗅了几下,回头看看,“六福,怎么不焚香”
“喳。”六福答应一声,取来皇帝珍玩的瑞龙鼎,正要准备焚香,皇帝又说了一声,“把那幅韩熙载夜宴图取出来。”
一听这话,翁同龢几个心中大喜和崇实、袁甲三对视一眼,都是难耐笑意韩熙载夜宴图自从乾隆中为皇帝私藏以来,视如拱璧,不论是怎么样的近臣都难得一见。可称是万金难易想不到临启銮之前,皇帝居然肯将这件宝贝拿出来,与臣下一观了
六福口中答应着,在铜盘中调弄香屑,用回文篆字的铜格子压出花纹,然后取火点燃,将铜盘移至鼎中,盖上鼎阁,两缕袅袅青烟,从鼎盖上雕琢的盘龙的鼻孔中升起,氤氲香郁,令人心荡。这瑞龙鼎是高宗朝旧物,是征回部的时候得来的,整块和田羊脂玉雕琢成一座高可近尺的鼎,鼎盖是一条鳞甲飞动的盘龙,玉质极佳,雕镂更精,是高宗生前很喜欢的一件珍玩。
点燃了鼎炉,又让两个小太监帮着,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