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七年之久了想来县内人脉也已经很熟悉了吧”
“这,卑职不敢说熟稔人脉,不过各族各房,倒是都认识一些,也都有过”郑子白立刻明白过来,“大人,莫不是要另选各族族长”
“若还是任由这些尸位素餐之人在族长之位上的话,只怕用不到两年,仇杀之风复起本官不知道,不任职也就罢了,既然到了这里,又知晓前后,就断然不许这样野蛮之风容留”
“大人见识深远,更长存惠民之心,卑职佩服。”
“等一会儿你辛苦一番,到县里走一趟。”肃顺交待他,“将各族年轻有为之人聚集起来,和他们晓谕清楚,一旦这边有了成议,我会立刻派人知会你到时候,这份文书,就是白德堂等任职族长,所能够签署的最后一份文书了。”
郑子白真正的佩服起来,事情处理的条理分明,却又丝丝入扣,分毫不乱不愧是从京中下来的。只是,任职一方知府,难道不是有点屈才了吗心中胡乱想着,躬身答应:“是,卑职明白了。”
“只有一节,本府要嘱咐你,经你之手选拔之人,必得是那等真真正正心存良善之辈,若是日后有一个反复,给我知道了”肃顺笑眯眯的说道,“子墨老兄,想来以肃某之能,要追究你的责任,怕未必是难事不管你届时是一方风尘俗吏,抑或是外任封疆,皆是如此,你不可自误”
“卑职不敢卑职万万不敢以私情废公事,请大人放心。”
“不说这些了,你下去吧。我也要见客了。”
第80节愚钝之辈1
第80节愚钝之辈1
把庆林延请入内,按照清朝官场上的规矩,提督见知府,彼此是要行平礼的,不过庆林畏惧肃顺,加以此番到府,有求于人,便仿见巡抚的礼节,以堂参相见,单膝落地,“给大人请安。”
“不敢,不敢”肃顺赶忙把他扶了起来,“朝廷有法度,传扬出去很不合适。军门请起。”
庆林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站起身,“肃大人,总是我管束不严,方才给下面的疲滑兵士可乘之机,接获大人的公事之后,不敢怠慢,亲自押解犯军过府,请肃大人鉴收。”说话间,他喊了一声,“把那个混账带上来”
张五给随行的兵士捆着,领到堂上,让他跪在肃顺眼前,“给大人叩头。”
肃顺连看都不看他,向外招呼,“来人”
“喳”门下的戈什哈暴雷般叱喝答道。
“把犯军张五暂且收监,等日后本官亲自审理按律治罪”
门下人上堂来,解开张五身上的绳索,带着他下去了。张五可怜巴巴的望着庆林,似乎是希望得到长官的求恳。庆林却扭过头去,只做未见。停了片刻,等到堂上没有旁的人在,庆林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雨亭兄,这一路行来,很辛苦了吧可惜,当初雨亭兄到省的时候,本官出行在外,未及迎迓,还望老兄不要见怪啊。”
“哪里。军门不必客气。”肃顺答说,“倒是在下,在京中的时候,听闻老兄在贵州任上,惩治盗民乱匪,多有功勋,不愧是先皇当年,圣心中多有褒扬的族中楷模啊。”
庆林高兴的张开了嘴巴,微笑起来。肃顺所说的是当年他随柏葰出使朝鲜国的往事,身为正使的柏葰坚峻异常,于高丽国的馈赠赂遗狷介不取,清廉如水,庆林当时是随行武官,上峰秉性忠悃,他作为属员的,自然也不好伸手拿钱。回国之后,道光帝认为此行出使属国,一行人大大的为国争了面子,对柏葰、庆林多有封赏。
只是,时过境迁,庆林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怀勇武之气,一心为国谋的武将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利禄之求,在云贵提督任上六年有余,宦囊丰盈,都是倚仗绿营旧有弊政而来,也不必多说。
和肃顺客气了几句,庆林说道,“雨亭兄,张五纵然有过,但终究是朝廷武官,多年来在小弟身边,鞍前马后,功劳卓著,就请雨亭兄看在小弟的名字上,恕过他的死罪吧。其他种种,”
“庆军门,张五逼不成,戕害无辜女子,你让本官如何宽免况且说,身为朝廷武官,更该守法,以为小民、将佐表率。如今他反其道而行,本官总要顾忌治下民情啊。”
“这不妨事,不妨事。本官愿意多多赔偿死者家人,慰藉一二。”
“慰藉我查过,这一家只有一个独养的女儿,再无兄弟姐妹,如今为张五所害,老夫妻失去半生奉养,你以为,要如何慰藉,方能使之平复丧女之痛”
庆林听他大打官腔,心中恼火:“既然这样的话,雨亭兄以为,我要如何做,方可使此事化解无形”
“你要如何做老兄这话我不明白。此事与大人有什么相干一切由本官依法而断,又怎么说得上化解于无形呢便是日后民情顺遂,怕也是在张五为律法明正典刑之后,方始可能。”
“听雨亭兄的话,竟似是一定要杀了我这不成器的手下了”
“国法煌煌,肃顺也爱莫能助。”
庆林猛的站起,“肃顺,你也不过是四品知府,不要说与我品秩相去甚远,就是张五,也位列在你之上我念在你和柏中堂多年交情的份上,几番礼让,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听他提起柏葰,肃顺心中恼火,他本意并不是一定要杀了张五,只要庆林能够多使银子,打通上下关节,特别是死者家属一边,若是能够说得动对方不再呈告的话,略施薄惩也就足矣。不料庆林居然以自己品秩低微为名羞辱,更抬出柏葰的名头来压人,如何可以忍耐
咸丰八年的大年初一,皇帝驾临翁心存府上,正好,柏葰、肃顺几个也赶上了,皇帝用膳的时候,众人作诗,柏葰也做了一首,肃顺读书少,不解其意,后来回府之后给龙汝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