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君有意,最好不过。不过,这牌搭子,该找什么人呢”
“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再另外各自找一个本国人吧。”甘子义喜笑颜开的说道,“只不过,中日两国麻将规矩不同,该怎么办呢”
“入乡随俗,在中国,自然要按照中国的规矩来。”副岛种臣一语双关的说道。
“也好。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等过几天,有了时间,我们打上十六圈。”甘子义又问道,“我听人说过,贵国语言的发声速度是最快的,每一秒钟可以达到十三个音节,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可真是把副岛种臣问住了,挠挠头,苦笑几声,“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好像从来没有人进行过这种特殊的研究吧”
“嗯,十三”甘子义喃喃自语,“很不祥的数字呢”
副岛种臣听他这样说话,眼珠一转,“东方人很少有注重这方面的吧听甘君说话,倒似乎在生活的小节方面,很西化啊”
“哦,我当年在”甘子义自知失言,向副岛种臣看去,后者也正在向他看来,两个人目光碰触,都不自觉的一笑,“副岛君很高明啊。”
“哪里,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登上万里长城的烽火台,遥望起伏于群山之巅的连绵城墙,不得不令人豪情顿生,“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大村益次郎开始吟诵这咸丰皇帝作于十一年北征归来,在长城上所做的沁园春雪的诗词,一时间连甘子义也愣住了。
“这首词,阁下也知道”
“嗯”大村益次郎用力点头,“当年在听闻之下,对于能够写出这样诗词的男子,真生出恨不能师事之的心肠啊”
“诚然如是,诚然如是。”副岛种臣也附和的点头,“非无有第一等胸襟,第一等学识,不得如此第一等文字正如辛稼轩所言,横绝六合,扫空万古。”
这首诗词是甘子义剽窃而来,出世之后,一则诗文确称绝品;二来是皇帝所做,自然逢迎之声不绝于耳。但第一次听到来自日本人的称颂,还是让人升起骄傲之情,但以他的身份,不好也不能做任何附会之言,只好矜持的一笑,沉默不语。“这万里长城,自祖龙而下,不知道为关内的民族,阻挡了多少来自异族的侵袭,只从这一节上来说,就值得中华民族,视之为永远的图腾啊。”
三条实美轻笑着看向奕,“王爷以为呢”
“三条君之说,也正是本王心声。不过小王经皇上多年教诲,却另有一番见解。皇上曾经对我说,战略上要先发制人,战术上要后发制人。这一先一后,便是大清面对任何外敌之时的不变国策”
三条实美等人沉吟片刻,略有所得,“果然高明。”
“皇上还对我说,这长城一物,固然可看做是先人传承而下的文物积淀,但也仅此而已。绵延万里的长城,早已经失去他原本的意义。想来百十年后,只会用作清客吟咏、百姓游玩观光的驻足之地啦。”
“哦这话怎么说”
“专使先生您看,这样绵延而去的万里长城,要想起到御敌于外的作用,要派驻多少兵士守候每一天,驻扎其上的士兵,又要白白耗费多少粮米军饷而且,兵力分散,根本不可能起到拒敌的作用,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是示警。与其如此,倒不如彻底放弃,改为以防守代替进攻派驻士兵驻扎一地,担任示警,还是交给我大清的敌人去考虑吧。”
这番话无疑对三条实美等人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一直到结束了在长城上的游览,转身下山,几个人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趣,沉默着举步向下,很快的,消失在中方陪同人员的视线之内。
奕和肃顺从左右靠近过来,站到皇帝身侧,“皇上臣弟看三条实美等人,似乎有所得呢”
“你是不是以为,朕让你说这番话,有预先给日本人以警示的作用在内,而心中不以为然”
奕一愣,没有想到他的心思会如此灵透当他第一次以甘子义的身份出席会议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中日两国之间必将有一场大战,既然如此,就该默不作声,加紧对对方的防治才是,怎么今天要让自己主动和日本人说这样一番话呢“皇上圣明,臣弟这一点小心思,原也不敢想瞒过皇上。确实,臣弟确有此等担忧。”
“所以朕说,战略上先发制人,战术上后发制人。中华上国,不是日本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可以比拟的。在这样的时代,可以完全依靠本国自有的物产、资源、人口等项,关起门来发展自己。而日本则不同。他们要想发展,唯一的出路就是走进大海,向外扩张。所以,不管你今天会不会说这样的话,都不会阻挡在日本人心中,中国是它想崛起于亚洲,进而走向世界的最大障碍的这样一个现实。”
“皇上的意思是说,即使臣弟这样说,也不可能打消日本意欲与我中国开战的决心”
“正是如此”皇帝侧脸向奕投以赞赏的一瞥,继续说道,“这固然是未来一定会出现的现实。但有一个问题是,凭日本眼下的实力,还断没有到敢和中国撕破脸的地步。不过,日本的明治维新,虽然晚于中国十余年之久,但后劲绵长,不可低估啊想来再等上几年,就差不多了。”
奕和肃顺同感骇然,以日本如今和大清的差距,只用几年的功夫,就到了敢于和中国硬碰硬的较量一场的时候了吗这也太快一点了吧
“不过,这种较量,与当年对英法联军和在关外与俄国交战另有不同,是一种很”说到这里,皇帝突然住口,再这样继续下去,就有泄露天际之嫌,到时候虽不怕有人追问,但真要解释起来,难免麻烦,还是效仿金人,只在自己腹中盘算吧。
话头突然停住,奕和肃顺知道,大约有一些碍口的话,不好和自己说。当下也不追问,改为谈一些旁的事情,“主子,奴才还没有来得及和您回,昨天,哦,不,是前天。副岛种臣又到奴才家中来了。这一次,给了奴才十五万两银子呢”
“好大的手笔啊”
“是啊,奴才也觉得是。”肃顺赔笑说道,“您看”
“不行,即便不是为了这个神秘的甘子义,只凭你肃顺,难道前后二十几万两银子就把你买下了不能就这么轻易的饶过日本人,多弄一些,越多越好”
奕在一边呆呆的听着,这时候也悟出了个大概,心中无奈苦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