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于泗一愣,摇头失笑,“倒把这个给忘了。”
解决了房中的敌人,众人丝毫顾不得休息,转身又一次冲出街道,向前攻去。
在汪于泗的队伍之前,是蔡赓扬和王煜的部队,他们两个人都是贵州人,又是同村,关系极好,因为贫穷,无奈从军。为鲍超赏识,一路升迁至营中管带。带领部队向前冲击中,路边一条小小的巷道出现,让蔡赓扬站住脚步,“哎,小王”
王煜收势不及,向前猛冲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干啥”
“这里”蔡赓扬用手一指,“我们进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进去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王煜大大的翻起了白眼儿,你不知道,还进去干什么“别胡闹赶紧前进。”
“不,你听我说,进去看看怕什么要是有小路可通的话,不是还可以绕过敌人的防线吗”蔡赓扬不死心,继续劝说,正在此时,日军的炮火再度袭来,他也不管王煜同不同意,大手一挥,招呼一声,“弟兄们,和我进去。”带领弟兄们冲进了小巷中,王煜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清军士兵近千人走在小巷中,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日本的街道也是奇怪,居然越来越窄,越来越深,一直到最后,蔡赓扬第一个站住脚步,满脸哭丧:居然是死胡同道路的尽头是两座院落,深黑色的大门紧紧闭合着,有士兵想透过门缝向内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绕着大门转了几步,蔡赓扬看着门边镶嵌着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几个字:佐藤智若;月子;少智;美惠的字样,“这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士兵们面面相觑,一同摇头,“可能是名字吧主人家的名字”
蔡赓扬懒得多想,回头向王煜苦笑道,“小王,你看,这是死胡同。”
王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扬手给了他一个脖溜,“你个惫懒小子,没事瞎指路,这下好,白白浪费时间了吧”
“那,我也不知道小日本的街道是不通的嘛”
“废话你不知道还瞎指路”两个人当着兵士的面吵嘴,弄得下面的人想笑又不敢,只得强忍着。便在此时,道路尽头处的一扇门开启一条缝隙,很快的又闭合上了,“大人,刚才有人向我们偷看来着。”
“啊”蔡赓扬、王煜同时停止了争吵,向说话的士兵看去,“你看见了”
“看见了。好像是住在这里的日本人”
“不管有没有人,我们冲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蔡赓扬是绝对的行动派,二话不说走到门前,擂鼓一般的敲打的大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就撞门了。”
里面确实是一家日本人居住之地,听到门外嘶声怒吼,都是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苍老的女子不停的埋怨丈夫,“早和您说不要开门不要开门,您就是不听,这下糟糕了吧”
蔡赓扬越敲越没人答应,心中冒火,“来人,把门给我撞开”
士兵齐声动手,使劲撞门,但日本人院落最外一层的木门非常坚固,任他们怎么连踢带踹,就是不开,稳稳的闭合在一起,像是在嘲笑中国人的无能似的。
王煜看着几个皱眉瞪眼的士兵,心中好笑,“你们腰上挂着的那是什么地瓜吗炸开它”
战士们如梦初醒,摘下火榴弹,集合几个挂在门环上,正要拉引信,大门从里面为人打开了,黄昏微弱的光线中,是一男一女两个白发苍然的老者,身上穿着家居的和服,站在门内,眼神中一片惊恐的向这群不速之客打量着。
蔡赓扬和王煜对视一眼,领先迈步进入院中,这里的主人非富即贵。这是两个人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院落非常之大,草木幽深处,有人声响动,还有点点烛光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战术队列,展开”
一声命令,清军士兵快速移动,近千人的部队飞快占据了包括院门在内的所有紧要地点,另有一些人发现了听见声音赶来查看的主人,一番吵吵嚷嚷之后,紧接着是沉重的打击声和惨叫声,“娘的,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非得爷们儿动手不可。”
清军几个士兵端着枪,像哄鸭子一般轰赶着几个日本人向这里靠近,“头儿,又抓了几个。”
等他们靠近一点,可以清楚分辨,来人都是和这两个男女老者一样衣着的日本百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这一家的主人,还是奴仆
王煜问道,“你们有人会说中国话吗”
一群日本人彼此看看,谁也没有说话,那样子不像是不会说汉语,倒像是会说而不愿和中国人交流似的。这种表情是如此明显,即便是蔡赓扬也看出来了,“来人,把那个”他随手一指,指向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日本男子,其实,与其说是男子,不如说是男孩儿来的恰当一些,“把他拖出来,立刻枪毙”
清军士兵蜂拥而上,把几个意图反抗的日本人打翻在地,将那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拉了出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额头上。在士兵们想来,面临生死考验,他若不是吓得大哭,就是会哇哇求饶,但令人奇怪的是,少年全无惧色,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即将对他行刑的士兵,让人大觉意外,“咦小崽子,你不怕吗”
那一对老者中的男子悲号一声,跪倒下去,扑到孩子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对方,嘴里用含糊不清的日语说着什么,蔡赓扬和王煜等人谁也听不懂。“我们长官在问你,会不会说汉语,你哭什么哭,哭”清军士兵给这老人的哭号弄得满头青筋,一脚踢在他背上,老少两个跌成一堆,一时间谁也爬不起来了。
士兵兀自不肯放过,一番拳打脚踢,嘴里骂着街,“让你不会说汉语”倒似乎这是对方的错处似的。
那老人被踢打得满脸是血,但兀自死命护住身下的少年,清军士兵几次想把他拉开,都被他挣脱开来,一个士兵一个不小心,还几乎被他咬住手指以这副架势,一旦被咬中,他是怎么也不肯松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