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了。”李慕容喃喃道:“颖儿。”南宫颖微笑地点头答应着,看着李慕容的眼睛道:“你多大了”李慕容道:“十八。”南宫颖道:“小女子十六。不如我就叫你李大哥,好不好”李慕容道:“在下实在受宠若惊,愧不敢当”南宫颖道:“好,那我就叫你容哥哥”李慕容笑道:“你还是叫李大哥吧”南宫颖抿嘴一笑,道:“咱们一块儿爬山去啊”李慕容点点头。接着二人就一块儿去了百丈崖。
这里山高路险,花香草艳。他们俩一块儿来到崖边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南宫颖问起了李慕容的一些生活经历,他就绘声绘色讲了起来。南宫颖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脸上,听得十分入神。忽然从山下冲上来一群南宫家的家丁和侍卫。他们气势汹汹地将南宫颖强行地拉了回去,并且和李慕容打了起来。李慕容力不能敌,只好落荒而逃。
南宫颖的父母听说南宫颖是和一个穷小子混在一起,气得暴跳如雷,并且派了几个护卫看着她,不许她到处乱走。接下来南宫世家又派人四处查找李慕容的下落,但始终没有一个结果。南宫颖的父母担心日久事情有变,就将她许配给了一个有名的富家公子。在成婚的当天,南宫颖却离奇地失了踪。大家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南宫颖的下落。
忽然有一天,有人在百丈崖上发现了南宫颖和李慕容的踪迹。于是南宫世家出动了很多人,还带了几个武林名士,一块儿赶奔百丈崖去。到了百丈崖上,众人将南宫颖和李慕容二人团团围了起来。南宫颖紧紧贴在李慕容怀中,说什么也不回去。随后双方就动起手来。南宫家的下人没有用出全力,自然不是南宫颖和李慕容的对手,全都被打翻在地。接着那些武林名士冲了上去。形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很快南宫颖和李慕容被打得分开两处。就听一个男子尖着嗓子吼道:“老爷吩咐,不能留下那小子的活口。”于是众人纷纷拔出刀来,挥向李慕容。
李慕容此时武艺低微,本就不及这些武林名士,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转眼间他的手臂和身上中了数刀,鲜血透出衣襟,还好都没有伤到要害。可形势也已经危险万分。渐渐地众人将李慕容逼到了悬崖边儿上。李慕容见无路可退,大声道:“颖儿,让我们来世再见吧”说完“呼”的一下子从百丈高的崖上跳了下去。那些人见李慕容跳了下去,立刻都松了口气。颖儿却早已是满眼泪水。她刚朝悬崖边跑了几步,就被那些武林名士给拉住了。可是她大哭着,挣扎着,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忽然一个严厉的男子声音喝道:“押她回去”于是众人都向南宫颖围了上去。
南宫颖道:“你们闪开,我自己会回去。”那些人不敢对南宫颖怎么样,只好都闪开了,但怕她出现什么意外,纷纷挡在悬崖边儿上。南宫颖往回走了几步,拾起地上一把柳叶刀,将刀刃对着自己雪白的脖颈划了上去。当人们冲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年轻而美丽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这时远处飞过来几只乌鸦,呱呱地惨叫着。人们也都立在那里不出声了。不一会儿,四面的乌云涌了上来,转眼就哗哗下起了大雨。
十年之后的一天,百丈崖上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面容俊朗,雄姿英发,神色间透着几分忧郁。他就是那个曾经在这里跳崖的李慕容。他出道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寻访南宫颖的下落。经过一番打听,他从南宫世家一个老仆的口中得知,早在十年前颖儿小姐就已经在百丈崖上自刎了。当时李慕容心头一阵,只觉天旋地转,温馨的往事不断地浮现在眼前。接着他又问清了南宫颖的墓地,就一个人匆匆走去了。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南宫颖的墓碑前。李慕容屈膝跪下,眼含热泪颤声道:“颖儿,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活下去为什么要这样傻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止。李慕容又道:“那天,在那片小树林中,你对我说从此再也不会离开我。我当时真的是好感动,我也暗暗发誓要好好照顾你。记得那一天我们手挽着手,一块儿坐在崖边看那天边的落日。你一边看着一边讲故事给我听。后来你说累了,就侧身轻轻地靠在我肩上。你身上的那股幽香就像醇酒一样醉人,而当时我的心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到处乱撞。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天,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多想再和你一块儿看蓝天,看大海,看晨雾,看夕阳如果我们当时远远地离开中原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人打搅我们了。我真的好后悔记得那时你说要远走他乡,可我还有些犹豫,对这里还有些留恋。现在才知道,没有了你,这个世界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再有什么意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叹了口气,又道:“时光真快,转眼十年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昨天的事一样。这十年来,你一定很寂寞其实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念着你。现在我就坐你的身边,你看得到我吗颖儿,颖儿”说完泪水又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天黑时分,李慕容从郊外走到了市镇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和睦,那么幸福唯独他一颗飘泊孤寂的心找不到归宿他真的不愿去面对这一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了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对于一个痴情的人来说,无论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寂寞和哀伤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路过街心的时候,从两旁的茶楼和客栈中不时传来别人的欢声笑语。那声音是那样的热闹欢快,而此刻他却只感觉到阵阵的凄冷世间的故事就是这样,总是悲多于欢。有些事尽管很美,但也只是昙花一现。为什么美好的事物就不能长久也许真正的美好,永远只存在于人们的心中。
第二十九章红颜相对开怀饮
刻意去寻找的感觉,总是不那么自然;刻意去寻求的事物,也总不那么如意。也许美好的事物常有,但美好的心情却不常有。心情不好时,看什么都不顺眼;心情愉快时,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了。一个人心中有景致,到处都有美妙的风景,又何必去赏玩名山大川一个人心中没有景致,就算再好的风景摆在他眼前,也一样没什么感觉。人的愁闷是常有的,但是化解愁闷只能靠自己,靠外物是不行的。人生在世,病痛也是常有的。自身的病痛根源,只有自己清楚,所以真正能治病的人也只能是自己。别人的医术再高明,也只能是辅助而已。是非深浅一定要自己去品评,去探索,道听途说到头来只能似是而非。
四野的暮色越来越浓,浓得可以看得见天上的星星。李慕容独自缓缓走着,穿街过巷,渐渐地来到了清溪巷的迎宾客栈。店小二正在门口收拾卫生,见李慕容到来,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二人穿过院落,直奔正中阁楼的客栈大厅走去。
大厅内灯光柔和,桌椅整齐。屋内只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独自坐在窗前,一边抚弄着垂在胸前的黑发,一边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圆月。看上去她很寂寞,也很无奈见到李慕容后,她的俏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笑得是那样甜,那样醉人
李慕容和她目光相接,柔声道:“老板娘,你不生我的气了”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是迎宾客栈的老板娘,也是鹦鹉堂堂主柳梦婷。柳梦婷笑了笑,柔声道:“我从来就没有生气啊”李慕容笑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柳梦婷娇媚地道:“你几时变得这么会关心人了”李慕容道:“我是你的属下,当然有责任关心你了。”柳梦婷笑道:“你先坐下来”李慕容就在她对面的餐桌旁坐下了。柳梦婷又道:“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李慕容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柳梦婷笑道:“别这么说,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李慕容道:“我想喝些酒,吃点儿凉菜”柳梦婷吩咐一旁的小二道:“一荤一素两盘凉菜,一坛窖藏女儿红”小二点头答应着,跑到后厨去了。
柳梦婷和李慕容二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向窗外的圆月看去。李慕容道:“为什么你不和香草她们一块儿去玩儿呢”柳梦婷道:“为什么我要和她们玩儿一个人清静一下不行吗”李慕容道:“行啊只要你开心就好”柳梦婷道:“你这是从哪里来”李慕容道:“随便走走,走到这里就天黑了”柳梦婷笑了笑,道:“今晚月色不错”李慕容道:“是啊我也喜欢赏月”柳梦婷道:“你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世间的美景常有,但是懂得欣赏的人却不多”李慕容道:“不懂得欣赏美景,岂不是浪费生命”柳梦婷道:“说得有道理”李慕容道:“最近帮会里的事务还顺利吗”柳梦婷道:“托你的关照,一切还好”李慕容笑道:“你真是会说话”这时店小二抱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走过来,放在李慕容身前的桌子上。李慕容将封盖起开,一股诱人的酒香四处飘散。
他拿起桌上一个海碗,双手抱起酒坛子,倒了浮溜溜的一大碗。双手捧起碗来,一口气将整整一碗酒喝了下去,跟着将空碗放在桌上。柳梦婷吃惊地看着他,朗声道:“喝太急了,容易醉的。”李慕容道:“人生难得一醉醉了岂不是更好”柳梦婷道:“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块儿醉吧”李慕容笑道:“好啊”说着他将自己身前的酒碗斟满,又给柳梦婷倒了半杯。柳梦婷端起杯子,李慕容举起酒碗,二人杯碗相碰,一块儿喝起来。李慕容一碗酒喝干,面不改色。柳梦婷半杯酒还没有喝完,就咳嗽起来。李慕容一把夺下她的杯子,关切地道:“你怎么样”柳梦婷红着脸道:“我没什么把杯子给我,让我喝”李慕容道:“既然你不会喝酒,还是不要喝了”说着将她杯中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柳梦婷柔声道:“你真豪爽”李慕容道:“过讲了”说着又倒了一大碗,一口气喝下去。
这时小二端上来一盘豆皮丝拌黄瓜和一盘牛肉火腿拼盘儿,逐一放在李慕容身前的桌子上,道了声:“慢用”跟着就转身退去了。李慕容放下酒碗,拿起一双筷子随便夹了两口菜吃起来。柳梦婷看着他道:“味道如何”李慕容笑道:“迎宾客栈里的东西,错不了的”柳梦婷道:“你喜欢吃什么改天我亲自给你做”李慕容道:“不敢当怎么好让你为我下厨”柳梦婷道:“你还没有吃过别的女孩子给你做的菜吧”李慕容道:“没有。”倒满一碗酒,看着柳梦婷又道:“不过你人这么漂亮,做的东西一定很好吃”柳梦婷微笑不语。李慕容一口气喝下半碗酒,之后又夹菜吃。柳梦婷手托香腮静静地看着他。
很快一坛酒喝光了,李慕容面上也微微有些泛红。小二又捧上来一大坛酒。李慕容打开封盖,抱起坛子直接往口中灌了几口,朗声道:“好酒”跟着倒满一碗,看着柳梦婷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有你陪我,我很开心啊”说着一口气又将碗中酒喝了下去。柳梦婷看着他道:“感觉你有心事,究竟是怎么了”李慕容道:“没什么实在是这酒太香了”柳梦婷道:“你骗不了我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巾帕,走过来轻轻给他擦着嘴边淋漓的酒水,眼神关切地看着他,又道:“你这样子,让我好难过”李慕容道:“对不起”柳梦婷道:“不用说对不起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要闷在心里”李慕容抬头看着她道:“你真是个好姑娘”接着又倒满了一碗酒。柳梦婷道:“今天你已经喝不少了再喝就醉了”李慕容道:“有你相伴,醉了又何妨”说着一扬脖儿,将碗里的酒一口气喝下去。外面呼呼刮起了风,可以听得见树叶摇动的声音。
柳梦婷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能告诉我吗”李慕容道:“别再问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柳梦婷柔声道:“那好,你想说时再和我说”李慕容看着她的裙摆,喃喃道:“你这么温柔和蔼,让我感觉很不适应有时候我倒希望你能对我蛮一点”柳梦婷笑了笑,柔声道:“为什么你这么想”李慕容道:“那样子,或许我心里会好过一点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欠你什么。”柳梦婷笑道:“你是欠我东西,慢慢还吧”李慕容道:“如果还不上呢”柳梦婷嗲声道:“还不上,你就要一辈子听我的”李慕容道:“还是给我来个痛快的吧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柳梦婷道:“我可不忍心惩罚你”
这时就听门外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她不忍心惩罚你,让我来”随着话音结束,一个瘦高的绿衣身影像风一样飘了进来。李慕容和柳梦婷一块儿向门口看过去。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额上扎着一条黄丝带,肤色绛黑,面容丑陋,手中握着一支细长的鞭子。他向婷容二人走了几步,手臂挥动,“唰”的一鞭向李慕容抽过来。李慕容轻微一晃身子,那一鞭就避开了。他喝酒的那张餐桌却被这一鞭劈成了两半。婷容二人都是一惊这一鞭若是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筋断骨折。此人功夫当真了得。可是为什么他要出手这么重李慕容还真有些莫名其妙。他坐在凳子上,抱着酒坛子继续喝他的酒,全没将绿衣男子看在眼里。绿衣男子抡起鞭子,朝李慕容“唰唰唰”又抽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