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响彻神城，被撕裂的灵魂在残魂口中化作幽蓝鬼火，反而让那股疯狂的气息更盛。

“嘶吼——！”

小彩的蛇瞳骤然燃起金红双色火焰，九彩鳞片因愤怒而剧烈震颤。

刚刚融入眉心的女王传承信息如电流般涌来，让它本能地明白：这些在魂火中挣扎的蛇人，是它应当庇护的子民。

蛇尾猛地拍打祭坛，溅起的碎石竟在半空凝成护罩，试图阻拦残魂的吞噬。

“小彩！”

萧乾的爆喝穿透能量乱流。

吞天蟒浑身一震，本能地循声望去，却见他掌心的龙蛇印记正爆发出刺目金光。

几乎是下意识地，它收敛蛇瞳中的怒火，飞速脱离魂海，将头颅伏在他膝间。

萧乾的手掌抚过小彩温热的鳞片，眉心与掌心的两道印记同时亮起。

当龙纹与蛇印的光芒交缠相融，那句古老的传承密语自识海深处浮现：“龙蛇起陆！”

刹那间，小彩以蛇首将他稳稳托起，两道灵魂轰然共鸣。

本应属于美杜莎的女王权杖竟自行飞出，化作紫金色流光落入萧乾手中。

杖首九彩晶石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紫芒，如开天巨刃般在灵魂之海上撕开一道裂痕。

“不想死的，出来！”

萧乾的声音借由权杖增幅，化作惊雷响彻神城。

那些在魂火中挣扎的蛇人灵魂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顺着裂缝涌出，如归巢的候鸟般投入各自的蛇躯。

当最后一缕魂火归位，初代残魂的力量骤然大减，失去灵魂燃料的灰雾急剧萎缩，连维持形态都变得艰难。

残魂凝聚的巨蛇头颅茫然地看着下方。

无数蛇人抚着胸口喘息，看向萧乾的眼神充满劫后余生的感激，望向它的目光却只剩恐惧与憎恨。

传承祭坛的选择、龙蛇共生的契约、子民们的背弃……

无数与残魂记忆相悖的画面涌入意识，让它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悲哀。

它不懂为何传承会选择一个异族，不懂为何新生美杜莎会亲近敌人，为何能让子民们甘愿背弃远古女王。

在灰雾彻底溃散的最后一刻，残魂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凉的嘶鸣，终于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被紫芒照亮的天空中。

而握在萧乾手中的女王权杖，此刻杖身的蛇形浮雕正缓缓蜕变为龙蛇交缠的图案，九彩晶石深处，隐约可见天蛇与古龙的虚影在共鸣起舞。

“唔呃——”

萧乾喉头一甜，指尖刚触到眉心的龙蛇印记，整个人便如断线傀儡般晃了晃。

方才强行催动“龙蛇起陆”共鸣时，太虚古龙之魂如遭重锤轰击，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针扎般的刺痛。

“竟会透支如此之重……”

他勉力睁了睁眼，眼瞳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还未理清传承记忆中奔涌的信息，意识便如沉入深海般晕了过去。

“嘶——”

小彩及时用九彩蛇身接住他坠落的身躯，蛇瞳里满是焦急。

它能感觉到契约另一端的魂力急剧衰退，连忙将额头贴上萧乾掌心，试图输送自身力量，却被女王权杖上残留的紫金光晕轻轻弹开。

那权杖竟自发护主，在他掌心凝成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