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明在医院的“自杀未遂”，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激起的不仅是水花，更是层层叠叠向外扩散的、带着血腥气的涟漪。

消息被严格封锁，但该知道的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秦宇轩接到孙茹的紧急电话时，正在批阅一份关于深化全省国资国企改革的方案。他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人怎么样？”

“发现及时，抢救过来了，但失血过多，大脑缺氧时间略长，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生说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甚至……能不能醒。”孙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现场伪装成用破碎的玻璃杯割腕，但我们的人在垃圾桶最底层找到了半片异常材质的、极其锋利的刀片残留，应该是被人调包了。病房外的看守人员交接班时有不到三分钟的空档……”

“内部清理过了？”秦宇轩的声音冷得像冰。

“正在彻查，所有接触过马文明以及负责其安保、医疗的人员，全部隔离审查。”孙茹回答得干脆利落，“对方……下手很快，也很毒。”

秦宇轩沉默片刻。这不是简单的灭口，这是一次警告，一次示威，更是一次精准的“切割”。幕后之人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们能让你查到的人闭嘴，也能让你查不下去。马文明这颗棋子，已经被彻底抛弃，甚至要以这种“被自杀”的方式，将水搅得更浑，或许还想借此攀诬他秦宇轩逼人太甚。

“加强看守力量，用最可靠的人。医疗上，请最好的专家会诊，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活过来，醒过来。”秦宇轩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同时，对外严格保密，口径统一为‘病情出现反复，正在全力救治’。”

他要用马文明这个“活口”，吊着幕后那些人的心，让他们不敢彻底安心。只要马文明还有一丝醒来的可能，那些人就睡不安稳。

挂断电话，秦宇轩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在秋风中摇曳的银杏树，金色的叶片纷纷扬扬。马文明的“自杀”，反而更加印证了其背后牵扯的巨大黑幕，以及对手的穷凶极恶。这非但没有吓住他，反而更加坚定了他要将这脓疮彻底剜掉的决心。

压力，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知道，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衡量着他的反应，揣测着他的下一步。

他回到办公桌前，按下内部通话键：“请李国涛同志的电话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