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心中唯一的神明,江妍。”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妍随意地抬了下手。
一道漆黑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虚空之门无声地在病房中央展开。
沈烽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高大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林杰合上那个沾着斑驳痕迹的银色医疗箱,动作从容,如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紧随其后步入虚空。妹妹蹦跳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呆滞的男人,血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也钻进了门内。
江妍站在门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彻底失去灵魂、只剩下“神明江妍”这一绝对烙印的男人,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隐去,只剩下纯粹的漠然。
她转身,黑色的裙摆消失在门扉之后。
嗡。
虚空之门无声地闭合,如同从未出现。
笼罩病房的无形结界也随之消散。窗外城市夜晚的喧嚣、走廊远处隐约的脚步声、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一切属于人世的声音瞬间涌了回来。
束缚着男人的无形力量也消失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松,瘫软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膛、腹部——皮肤光滑完好,没有任何伤口,连一丝疼痛都没有,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几个小时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大脑深处,那个冰冷、威严、带着绝对支配力的声音却如同烙印般清晰无比,反复回荡,彻底覆盖了他所有的思想、记忆、恐惧和欲望,成为他意识中唯一的核心与真理:
【我,是你心中唯一的神明,江妍。】
男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只剩下盲目信仰的茫然。他口中无意识地、反复地、虔诚地呢喃着那个刻入灵魂的名字:
“神明…江妍…神明…江妍…”
3月2日,清晨,郊外别墅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初春略显萧瑟的庭院,室内却暖意融融。长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精致的早餐散发着香气。
沈烽正用刀叉对付着一块煎得焦香的培根,林杰动作优雅地切着班尼迪克蛋,妹妹则小口吃着淋满枫糖浆的松饼,血红的眼睛满足地眯起。
餐厅一侧的巨幅电视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昨日的“神迹”新闻。画面反复切换:
江妍在商场中庭,指尖点出金光治愈绝症患者;隔空一点,投影中男人的腿爆出血雾;人群狂热跪拜、高呼“神明大人”;最后,是一个男人对着镜头,面容扭曲,眼神却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声嘶力竭地高呼:“神明江妍!她是唯一真神!我愿献上一切!神明江妍——!”
沈烽叉起一块培根送入口中,咀嚼着,目光瞥向电视里那个狂热的男人,嘴角咧开一个带着讥诮和快意的弧度:“啧啧啧,妍妍你看,那男的,”他用叉子点了点屏幕,“现在已经成了你的头号狂热粉丝了。效果拔群。”
林杰放下银质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分析着画面:“看来昨晚的代价支付过程,对他认知的塑造非常成功且深刻。实验数据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妹妹被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吸引,抬起头,血红的瞳孔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又转向林杰,小脸上满是好奇:“林杰哥哥,”她声音清脆,指了指林杰放在一旁椅子上的那个银色医疗箱,“昨天晚上那瓶蓝绿色的药水是什么呀?像大海的颜色,好好看哦!”
林杰闻言,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专注的、近乎痴迷的神情。
他身体微微前倾,转向妹妹,语气温和而耐心,仿佛在描述一件稀世珍宝的细节:“那是N-7衍生物的一种特殊溶剂,编号深蓝颤栗。”
他的指尖在空中虚点,像是在勾勒分子结构,“核心作用是靶向放大目标的神经感知阈值,让痛觉、触觉、听觉…所有感觉都变得异常敏锐。同时,”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它会暂时性地弱化目标身体的物理强度,让组织更加脆弱。更重要的是,”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科研者的赞叹,“它能极大程度地激活血液系统的活性,让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鼓点,让血液奔流的速度…呈现出最完美的观察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