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权限调到您的账号下了。”她继续说,“实时画面也能看。”
我嗯了一声。
她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您看了多久?”
“从她第一次经过开始。”我说,“每一天。”
她轻轻叹了口气。“可她不会知道这些。”
“我不需要她知道。”
“可您这样……是在消耗自己。”
我没有回答。
她也不再说了,只是把一份新打印的行程表放在桌上。明天上午十点,有场重要会议。下午两点,股东代表要来谈话。
我全部取消。
她看着我一个个删掉日程安排,终于忍不住问:“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等一个自然的时机。”我说,“不是我去找她,是她愿意停下来问我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可这太难了。”
“我知道。”
“她已经换了生活节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您的地方。她不想被打扰。”
“所以我才只能看监控。”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您不怕看久了,反而更痛吗?”
我没说话。
屏幕上的视频又开始了。她骑着车,风吹起她的衣角,尾灯划出那道红光。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只是向前走。
我一直看着。
直到画面结束,屏幕暗下。
几秒后,它再次亮起。她又一次出现在镜头里,骑着车,穿过雨后的街道。
我伸手碰了碰屏幕。
指尖落在她背影模糊的地方。
林悦走了很久,房间只剩我和屏幕的光。
外面天开始亮了,城市一点点醒来。楼下的街道有车流声,电梯间传来脚步,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没有动。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七点四十三分。
我坐直了一些。
屏幕自动切换,实时画面接入。南门路口的摄像头开始传输影像。
七点四十四分,一辆蓝色电动车出现在远处。
我盯着它。
它慢慢靠近,车轮压过湿漉漉的地面,尾灯在晨光中依然清晰。风很大,吹动她的外套。她一只手扶车把,另一只手拉了拉头盔带。
七点四十五分零三秒,她经过南门。
没有减速。
没有抬头。
她骑了过去,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屏幕恢复默认画面。
我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再睁开时,我打开剪辑好的视频,手动播放。
她又一次出现在镜头里,骑着车,穿过雨后的街道。
我一遍一遍地看着。
直到下一班电动车该出现的时间。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易拉罐环上,反射出一点光。
我伸手把它拿起来,套回左手无名指。
金属有点凉。
我握了握拳,让它贴紧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