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看着他这副失控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疲惫和荒谬。

她用力掰开他捏着自己肩膀的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傅沉舟，你冷静一点再跟我说话！”

“我很冷静！”傅沉舟低吼着，眼神偏执而疯狂，“我他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沈清越，你告诉我，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是不是爱上容砚了？还是温清淮？”

他再次伸手，更加用力地捏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心虚或动摇。

沈清越痛得闷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的钳制，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神里充满警告：

“傅沉舟！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不要越界！”

“没有任何关系？”

傅沉舟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刺伤，他猛地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再次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手臂如同铁箍般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带着哽咽和疯狂，“沈清越……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不是喜欢你，我是爱你，我嫉妒他们，你是我的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把你抢走！！”

沈清越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傅沉舟，你有多爱我？”

她忽然开口。

傅沉舟身体一僵，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傅沉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我自己。”

“还是你觉得，我沈清越，是那种会因为一场精心准备的烟花，一句轻飘飘的‘喜欢你’……就会轻易爱上你的天真无知的女人？”

“傅沉舟，”

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

“别闹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这番话狠狠刺穿了傅沉舟所有的伪装和坚持。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狼狈和可笑。

“沈清越！”

他猛地收紧手臂，“你不许离开我！我不许！”

“你给我机会，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傅沉舟，所以今天你为什么跑来质问我？”

“我控制不住。”

她沉默了片刻，“傅沉舟，我是坏女人，不值得。”

“我不在乎！”傅沉舟几乎是立刻吼道，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灼得她微微一颤。

“我爱你……我控制不住……沈清越，我没追过女孩子，我不知道……”

他哽咽着，语无伦次，那些平日里被高傲和冷漠包裹的真心，在此刻溃不成军后，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矜贵逼人的傅家继承人，笨拙地诉说着自己的害怕和爱意。

沈清越愣住了。

她感觉到颈间的湿意，和他身体无法抑制的轻颤。

这和她预想的争吵完全不同。

她以为会是更激烈的互相伤害，是势均力敌的锋芒相对。

她感觉到，他的一滴泪，带着滚烫的温度，砸在她的锁骨上。

心中那堵冰墙，似乎被这滚烫的液体灼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心疼的情绪，悄然滋生。

她沉默着，然后，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灯光下，他眼眶通红，长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一滴泪珠正悬在他精致的鼻尖，欲落未落。

平日里那双深邃傲然的眼眸，此刻写满了不安和一种偏执的深情。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破碎的精贵感，格外惹人怜爱。

沈清越看着他这副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她放缓了声音，用指尖，轻轻擦去他鼻尖那滴将落未落的泪。

“傅沉舟，你知道的，我……”她试图说些什么，试图再次筑起防线。

“别说了！”傅沉舟打断她，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心软，她没有立刻推开他，没有用更冰冷的话语刺伤他。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的回应。

他紧紧抱着她，执拗地重复，“沈清越，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他低下头，试探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沈清越没有躲闪。

她感受着他唇瓣的微凉和颤抖，心中一片迷茫。

这种感情，沉重而滚烫，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无处遁形。

她享受与他们在利益和情感边缘的试探与博弈，那让她觉得安全，那是她熟悉的战场。

可当这份感情褪去所有伪装，变得如此赤裸和专注时，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深情和不安，最终，她抬起手，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

“傅沉舟，等我处理完穹星的事情……好吗？”

这不算承诺，更像是一个缓冲。

他声音沙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