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听市井之人传言,伊藤大人乃是我织田家文武双全的后起之秀,桶狭涧奇袭于万军之中轻取今川首
级赢得织田闪光勇名,墨吴一夜筑城又为我家攻略美浓建立不可或缺的桥头堡,后来更是被委以独当一面
之众人,仅凭三千部卒竟屡屡挫伤号称军神的甲斐之虎武田德荣轩信玄公,短短两年时间一再立下卓著之
功勋,实乃我家冉冉升起之少年将星”
“阵十郎,怎么样,心里得意得紧吧”信长斜着眼,嘴角撇起一丝弧度“不过,你的所作所为的确让我也很
满意,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好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下臣惶恐此番能侥幸协助德川大人击退武田,全凭殿下天威莫测”我赶紧伏下身,口中景仰吹捧之语
立时如奔流之海水,滔滔不绝。
“住嘴我最讨厌这种废话”可惜我的完美口才还未来得及施展,便被信长暴怒的声音打断了,信长霍的站
起身,走上前双眼死死盯着我,冷冷说道:“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准在我面前再搞这一套,要是你的
记性不好再犯,我就让你去负责扫厕所,你听明白了”
糟糕,不是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吗怎么我这还没开始,就给毙了还吓得我一身冷汗我暗暗腹诽着,
但表面上可是一点不慢,信长叫骂一出口,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捣蒜似的五体投地,惊恐地磕头磕
得咚咚响。“属下失言,请主公恕罪请主公恕罪”
“好了小子,别把我这名贵的榻榻米给磕坏了。”信长看到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地又一屁股坐下,愤愤道
:“赶快说要什么赏赐,不要奢望我会再问第三遍”
“主公”我悄悄地抬起头,用眼角瞥向信长,结果正好看到信长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于是终于心下
松了口气,壮着胆说:“那个、那个,主公随便赏点知行,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混蛋跟你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信长闻言顿时露出极度鄙视的神情,打断我接下来的话直接了当地说
道:“不过织田家历来赏罚分明你既然有功,那就给我趴在那听封”
“属下遵命”
“鉴于伊藤徐晔屡立功勋,特加封美浓多芸郡菩提山城知行3000石并正式晋升为本家侍大将俸禄200贯”
“谢殿下下臣必当竭尽全力,侍奉殿下上洛而制霸天下”我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很普通的话,但听在信长的
耳里也许就不仅仅那么简单了。
“嗯”信长看向我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锐利和令人窒息般的威压
将星初耀第十二节凤鸣岐山4
在天守阁里的一番惊心动魄的进言之后,信长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严厉地职责我的大胆妄言,而是颇为意外地直接让我退下。
议事厅的联席聚餐则显得波澜不惊,我的远征行动也只是被作为酒后的谈资略带地提了一下,我想也许这就是信长对我那番逾矩的话的回应,我在这一连串的大出风头之后,应该自觉地自我低调一段时间了,这其实并不完全是作为一个君主对一个能臣的适当雪藏,更重要的是对我某种意义上的保护,因为在经过这些事后,无形之间我已经成为守旧派和武勋派的公敌,显然信长是绝对不希望这个时候,家臣之间因内耗而耽误他制霸天下的雄图大业。
觥筹交错的眼瘾之酣在一片虚伪空泛的交谈中持续了整整数个小时才终于结束,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差不多已是未时左右,我刚下意识地准备唤雪惠给我打点水洗漱一下,却突然看到外边漆黑深邃的夜色意识到已经如此晚了雪惠他们肯定早就睡了,于是自嘲地笑了笑,脱了鞋,决定自己去打水洗澡,顺便弄点吃的,刚才的酒席上虽然美食琳琅满目,不过看到某些人的脸,我就实在恶心地吃不下去,所以肚子一场宴会下来反而肚子饿得咕咕叫。
忽然,一阵摇曳的烛火亮起,照亮了房间的一小块范围,我愣神之下只听耳旁传来在我心中那无比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雪惠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赫然正是雪惠披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偎依在一张小矮几上,微抬螓首,满脸疲倦却抑制不住眉宇间的欣喜之色地朝着我的背影,略带迟疑地轻声问道。
“雪惠,你怎么就披着这么一件薄衣当心身体着凉”那些煽情的话在我和雪惠之间已不用多说,我大声责备着在烛光中瑟瑟发抖的雪惠,然后却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身体冻得冰凉的雪惠紧紧、紧紧地抱在怀中,用温暖火热的胸膛将那些寒冷的孤寂统统驱除,将头埋入雪惠的发间,不再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
“夫君,你这么长时间在外领兵作战,一定辛苦了让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幸福的温馨时刻刚刚开始,雪惠忽然诺诺地小声在我耳旁说道。
“惠,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我惊讶地撑起身,抚着雪惠的双肩,语气不满地责问道:“为什么你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以前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不是,夫君这是,这是阿松夫人教我的。”雪惠看到我的脸色,似乎被吓到了,声音愈发怯怯的显得格外不自然,跟以前端庄中略带娇媚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松夫人她为什么要教你这些”我皱着眉问道,并不是怀疑些什么,只是看到雪惠现在的样子,我总是觉得似乎心里失去了什么东西,感觉空落落的,非常不舒服。
“夫君不在家时,阿松夫人常来家中做客,说是怕我孤单一人陪我聊聊天。”雪惠说话中不停担心地偷偷抬起头看看我的脸色,柔弱的语气中甚至透着一丝哭腔:“阿松夫人说,夫君你已经是织田家一名有地位的武士了,我不可以再像过去那样举止如乡野之人那般随便,要学习为之礼仪,才能配的上夫君的身份,而不被人耻笑出身卑贱。”
“我看谁敢”我听完这些话,顿时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忍不住愤怒地喝道:“谁敢说你雪惠配不上我谁敢说我以前是猎户就是出身卑下这尾浓二国谁敢说这样的话雪惠,你告诉我无论他是谁,你告诉我,我立刻斩下他的首级拿去喂狗”
“你是我伊藤徐晔的夫人,是我的正室,是我将共度一生的伴侣我和你永远夫妻一体,侮辱你就是公然挑衅我的尊严敢侮辱我的人,我伊藤徐晔就让他天诛地灭”我第一次如此生气,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愤怒,不是因为我的功勋妨碍了他人而招致情有可原的嫉恨,而是竟然有人敢用身份这种低劣卑鄙的流言来如此羞辱我的妻子,让她这样伤心憔悴
“不是的,徐晔,不是的,没有人这样说、没有人”雪惠听到我的话,立刻伤心大哭着扑进我的怀中,泣不成声地缓缓说:“只是我自己觉得”
“不用觉得你永远不需要觉得什么”我低下头,用双眼紧紧凝视着雪惠红肿的令人心疼的美丽双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雪惠,你记住你是我伊藤徐晔的妻子,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任何人也不能改变,它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散,更不会因身份地位变化而动摇阿松夫人的话是好意,但雪惠,你要明白,你爱的是当初和你还有吉继一起打猎、一起卖皮、一起粗茶淡饭的伊藤徐晔,而我爱的,也是当初那个温柔美丽、敢爱敢恨,大方睿智的雪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