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姐在生我的气，我也是特来赔礼道歉的！今日我愿意受罚，大姐骂我、打我皆可！”陈先如想用赔笑服软的方法来减缓她的怒火。

梅若眼皮未抬，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若是打骂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问题了。今日你我只管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大半个桔子，眸中含威，说道，“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过去找你讨个说法。我妹妹当时是你们陈家看好的，明媒正娶，你曾经在我爹面前夸过口，一定会善待兰?。而新婚仅两年，妹夫一抹脸就变成了不忠不义不善之人。不忠，另娶她人，难以自圆其说；不义，娶了二姨太忘了结发之情；不善，妄加揣测，不分青红皂白。”梅若越说越气，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更令人难以忍受，你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强迫自己的妻子取悦一个罄竹难书的侵略者，你真是利令智昏，你愧对了兰?，愧对了我爹对你的信任。”

他自小就领教过大姨姐的嘴皮子，两年留学回来更是口锋凌厉，处处伏笔。面对大姨姐披头盖脸的怒斥，他的脸羞红到了脖颈，只觉脊背、手心冷汗涔涔。但他表面波澜不惊，毕竟如今是堂堂的会长了，尽管从前有些惧她，但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在她面前矮了气焰。

他干咳了两声镇了镇气宇，强做笑脸，说道：“大姐，妹夫我确实有一些地方对不住兰?，也有一些皆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身不由己，情非得已？”梅若不免嗤笑了一声，“那么说，你所做的一切皆是形势所迫、理所当然喽，既然如此，那兰?也是形势所迫理所当然做出选择了。”

“大姐，这话是何意？兰?要做何选择？”陈先如问。

梅若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娶了二姨太，二姨太又为你怀了儿子，你们陈家也有传宗接代的了，兰?也就无足轻重了。你和兰?之间最初就缺少了解，导致如今兰?对你是伤心透顶，因此，你们现在的婚姻实属空中楼阁，还是解除的好，对你和兰?还有那个二姨太皆是最好的结局。”

陈先如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干笑了一声：“那是不可能！我和兰?有过誓言，这一生恩爱相随，不离不弃！”

“誓言？若是你记得誓言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令她如此的伤心憔悴。你扪心自问一下吧，你是真心爱她吗？正像兰?所说，她只是你精神上不可或缺、聊以寂寞的附属品。你不想离婚？可以，两个条件：一是休了二姨太；二是辞了会长，我谢家绝不允许有一个为日本人卖命的女婿。”说着梅若又拾起桔子，掰了一个桔瓤放进了嘴中，她胸有成竹，料定陈先如绝不会应了这两个条件来放下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些一个都办不到！”他干脆地回言。

“那就只有离婚了！”

“离婚？”他冷笑道，“这是我的家事，由不得他人来做主。”

“家事？好啊，你的家事我当然管不了，那么我的家事我定能做主了。”

“我要见兰?，让她亲口对我说。”他站起身来，烦躁地说。

“兰?是不会见你的！”梅若拂了拂裙摆，眼皮动也未动，低眉摆弄着手中的杯碗。

看着她的那副傲慢，他有些气急败坏，但他还是尽力压制怒火，不到最后不能冲破底线，否则无法收场。

“我一定要见到她！”陈先如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

“姑爷，小姐说不想见你！还是请回吧！”恋儿迅速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先如一伸手，把恋儿推到了一边。

“陈先如！你不要放肆！这不是你陈家！”梅若见他如此，秀脸崩变，狠狠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喝道。

这时，只听门“咣”地一声，谢兰?推门而入。

原来谢兰?整理完花木，向内院来寻姐姐和恋儿，刚到门口，便听里面有说话声，最初以为是恋儿和姐姐在说话，可细听却是陈先如的声音，她心里一惊，伏在门边听，果然，两股火药一触即发，她便及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