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通讯中,阿罗提到,她凭借夜叉族对魂力波动的特殊感知,在牢狱压制阵法的间歇,捕捉到了隔壁一名因他案被囚的老吏醉酒后的零星呓语,其中反复提到了两个名字——“钱老六”、“赵三手”,似乎都与当年经手她父母案卷的底层文书吏有关。这模糊的线索指明了又一条可能的查证路径。
与此同时,在酆都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场无声的舆论战正在展开。
在功过司文书吏们常去的“聚文轩”茶舍,谢必安化作一个普通文吏模样,与几个同僚“闲聊”。
“听说了吗?轮回司那边对功过司此次的‘大动作’颇有些微词,觉得小题大做了…”
“哦?为何?”
“嗨,还不是觉得为了个夜叉族参事,动用《紧急规例》,动静太大,容易扰了各司衙的正常运转……毕竟,谁家没点经不起细查的旧账呢?”
几句闲谈播撒下猜疑的种子。
在轮回司衙门口的酒肆,他又“偶遇”一位相熟的轮回司主簿。
“钱主簿,瞧您这气色,近日公务繁忙?”
“唉,别提了,还不是功过司那边闹的…他们倒好,雷厉风行抓了人,这后续的轮回文书核验积压了一大堆,都得我们来擦屁股……真是……”
“啧,可不是嘛,他们立功,咱们受累。”
谢必安凭借其黑白无常的身份便利和风声阁的网络,游走于各司衙之间,看似随意地散播着对功过司此次行动“劳师动众”、“影响公务”、“引发各司不满”的言论。这些话语悄然渗透,搅动着地府官场内部的暗流,让一些原本事不关己的中立官吏也开始对功过司的“高效率”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和疑虑。
夜深时分,参事处值房内,一次简短的汇总悄然进行。
孙毅嗓音沙哑:“找到了十七条可能适用的保护性条款,三部规制其程序限度的律法。明日我便开始起草抗辩文书初稿。”
秦昭眼中血丝更重,但目光锐利:“时间模型初步建成,与对方指控的时间点存在明显冲突。那份神念窃取的频谱分析,不仅指向功过司内部,其核心符文结构极其古老,疑似上古遗存。姜姑娘提供的螺旋衰变纹药理模型正在比对中,已有几个关键数据点与对方提供的‘证据’严重不符。”
姜灵儿轻声道:“与阿罗的联络通道暂时稳定,她情绪尚可。她提供了两个名字,钱老六、赵三手,疑似与当年经手她父母案卷的底层文书吏有关,正在通过风声阁进一步核实。”
陆鸣听完汇报,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坚定的面孔。
“很好。”他声音沉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孙毅,你的法理是盾,护我们周全,立于不败之地;秦昭,你的技术是矛,洞穿虚妄,直指核心;姜灵儿,你的医药是药,抚慰伤痛,亦是鉴,照出真假伪劣;而风声阁吹起的风,正在为我们创造机会,乱敌心神。”
“继续推进,抓紧每一点时间。我们要在他们下一步动作之前,织好这张足以缠住他们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