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破了!杀进去!”冲在最前面的南平将领发出兴奋的咆哮。
“完了……全完了……”站在东门城楼上的王偏将,看着远处西门方向升起的南平王旗帜,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面如死灰,手中战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知道,成都,完了。
城破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全城。
守军彻底崩溃,丢下武器,四散奔逃。一些机灵的士兵甚至开始脱下号衣,混入惊恐的百姓之中。
王宫内的侍卫、宫女更是乱作一团,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老王妃听到城破的消息,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心腹嬷嬷和内侍们七手八脚地试图将她唤醒,或是寻找藏身之处,或是准备仓皇出逃,整个王宫陷入了极致的混乱。
刘珩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踏过洞开的西门,踏进了这座本该属于他的王城。
街道两旁的百姓惊恐地关闭门窗,从缝隙中偷偷打量着这支入城的军队和那位传说中的三王子。
刘珩的目光扫过熟悉的街景,心中百感交集,有夺回故地的激动,更有压抑了十几年的仇恨在熊熊燃烧。他没有丝毫耽搁,马鞭直指城市中心那座最为宏伟的建筑——
“目标,蜀王宫!活捉老妖妇!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南平军队如同梳子般散开,一部分控制街道要冲,维持秩序(主要是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或组织反抗),主力则直扑王宫。
王宫的抵抗微乎其微。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侍卫,此刻早已逃散大半,剩下的也大多跪地请降。南平军几乎兵不血刃地便冲入了王宫深处。
在一间奢华却凌乱不堪的寝宫内,刘珩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老王妃刚刚被嬷嬷用冷水泼醒,头发散乱,凤冠歪斜,华丽的宫装上沾满了水渍和灰尘。
她看着大步走入、一身戎装、眼神冰冷的刘珩,如同见到了索命的阎罗,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
“不!不要过来!你这个庶出的贱种!你敢动哀家!璋儿不会放过你的!”老王妃色厉内荏地尖叫着,试图用往日的威仪吓退对方。
刘珩一步步走上前,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老王妃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老妖妇!”刘珩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当年你将我母妃逼死!害我远走南平,这些年,你和你那野种儿子在成都作威作福,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你胡说!哀家没有!”老王妃尖声否认,眼神慌乱。
“没有?”刘珩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狠狠摔在老王妃面前,“这是当年替你下毒的那个御医,临死前的血书!还有你勾结外臣、残害忠良的证据!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一辈子吗?!”
老王妃看着那卷帛书,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刘珩不再看她那令人作呕的丑态,对左右下令:“将她拿下!严加看管!待本王处理完琐事,再与她慢慢清算这十几年的血债!”
“是!”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将瘫软如泥、彻底崩溃的老王妃拖了下去。
刘珩走出寝宫,站在王宫最高的台阶上,俯瞰着这座刚刚易主的城池。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城中刚刚升起的南平王旗帜上。
成都,终于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然而,刘珩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大仇得报的释然和一丝疲惫。
他知道,攻下成都只是第一步。大哥刘璋的主力尚在,阆中那边的战事也未分胜负。蜀地的未来,依旧扑朔迷离。
但无论如何,他迈出了这最关键的一步。
“传令下去,肃清残敌,安抚百姓,张贴安民告示!另,派快马,将捷报送往阆中,告知李布政使与郭先生……”刘珩深吸一口气,下达着命令。
只是,在他派出信使的同时,一名成都王府蓄养的、忠于大王子的死士,也趁着城破时的混乱,带着老王妃最后的血书求救信,侥幸溜出了成都,亡命般向着阆中前线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