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冲进来:“报!敌军前锋已至十里外!队中……队中有李晨的旗号!还有那女将赵铁兰!”
“李晨亲自来了?!”刘璋眼中闪过惊疑,“他带了多少人?”
“烟尘很大,旌旗无数,具体难以判断,但至少七八千之众!”
帐内众将顿时骚动起来。李晨的凶名和那些神鬼莫测的利器,早已在他们心中留下阴影。此刻听说李晨亲率大军主动来攻,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警惕和一丝慌乱。
“王爷,李晨狡诈,此举必有深意!”一名老将道,“恐是想拖住我军,为刘珩撤退争取时间!”
刘璋脸色阴沉,他何尝不知?但李晨大军压境,他难道能置之不理,继续按原计划南下设伏?万一李晨是玩真的,猛攻他的大营呢?
“报——!敌军前锋已至五里,正在列阵!部分士卒手中持有黑乎乎的圆球,疑似那种会爆炸的妖器!”第三波斥候带来更糟糕的消息。
刘璋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李晨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王爷,不能犹豫了!”赵乾急声道,“若让李晨逼近,用那妖器袭营,军心必乱!必须派兵迎击,将其挡在营外!同时,伏击刘珩的计划……恐需暂缓或调整兵力!”
刘璋心中憋闷至极。眼看就能给刘珩来个迎头痛击,却被李晨硬生生搅局!
“传令!前军一万,左右翼各五千,出营列阵,迎击李晨!中军戒备,随时策应!南下伏击的部队……暂缓出发,待击退李晨再说!”刘璋几乎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他不敢赌。
李晨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手中还有那些让人头痛的利器。万一营寨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应该悄悄南下、张网以待的刘璋主力,被迫在营寨前摆开阵势,与李晨带来的八千兵马遥相对峙。
李晨并未急着进攻,而是让赵铁兰率前锋轮番上前挑衅,偶尔丢出一两个手掷雷,在双方阵前空旷处炸开,声势骇人。
爆炸声远远传开,更让刘璋军士卒心惊肉跳,阵型都显得有些僵硬。
刘璋在营中望楼上,看着对面那面刺眼的东川王旗,以及旗下那个从容不迫的身影,气得肝疼。
“李晨……你欺人太甚!”刘璋低吼,“传令,骑兵准备,给我冲垮他们的前锋!”
然而,每当刘璋的骑兵刚有动作,李晨的中军阵中便响起急促的锣鼓,前锋迅速后撤,与中军靠拢,摆出防御阵型。
同时,那些手持黑铁管子的“雷虎”队员(虽然只有少量)会被推向前排,黑洞洞的铳口让人望而生畏。
刘璋的骑兵冲锋了几次,都被这种“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无赖打法搞得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些许人马。
李晨就像一块嚼不烂、甩不掉的牛皮糖,死死地粘在刘璋大军面前。
他不求胜,只求缠住你,让你动弹不得,心烦意乱。
一天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对峙和零星冲突中过去。刘璋预设在南面的伏击圈,始终未能完整张开。
就在这天夜里,南平王刘珩,带着他从成都搬空的大批财物、粮草,押着老王妃,捧着父王灵位,率领一万五千精锐,安然绕过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星夜兼程,朝着江阳城方向疾退。
与此同时,先期出发的风狼、石鹰所部六千援军,也已抵达江阳外围,开始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并着手布置防线,准备迎接吴勇大军的进攻。
刘璋的“围魏救赵”与“半路截杀”连环计,因李晨这出人意料的八千兵马主动出击,被硬生生搅乱了大半节奏。
局势的天平,在郭孝这步“虚则实之”的险棋落下后,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