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喊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阿蛮抹掉眼泪,突然想起叶风说的“绝境生智”,竟指挥雷鹏雏鸟叼着燃烧的树枝,朝“奸细”的方向飞去。火光照亮峡谷的刹那,她看清了对方藏木牌的位置,冰锥如流星般破空而去,正好钉在对方的裤脚。
“抓到你了!”阿蛮扑过去抱住木牌,掌心被碎石磨出了血,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站在主峰观望的叶风和楚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楚瑶的冰镜里,正映着各小队互相支援的画面:青云队帮救护队夺回了木牌,兽骑队给被困的磐石弟子送去了破阵符,连最调皮的丹堂小子都在给“伤员”喂疗伤丹。
“你看那个。”叶风指向瘴气谷的方向,李狗蛋正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中暑的药童,少年的青衫已被汗水浸透,剑穗上的流苏粘在脖颈上,却笑得一脸坦荡。
“还记得吗?”楚瑶轻声说,“去年他刚入飞云剑宗时,连剑都握不稳,被师兄们嘲笑是‘烧火棍状元’。”
叶风点头,风灵珠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响——这是紧急信号。两人立刻施展身法赶到现场,却见是阿蛮的雷鹏雏鸟在嘶鸣。小家伙不知何时飞来了主峰,鸟喙里叼着块沾血的布条——是救护队的队标。
“出事了?”楚瑶心头一紧,冰灵力瞬间铺开,却在半空中被叶风拦住。少年指着远处的山坳,那里正传来欢呼——原来救护队用布条做了面简易旗帜,庆祝夺回所有木牌。
雷鹏雏鸟突然俯冲下去,落在阿蛮肩头。女孩摸着鸟羽,突然朝主峰的方向挥手,虽然知道对方未必能看见,却笑得格外用力。
夕阳把黑风岭染成金红色时,最后一支小队带着所有“人质”冲出了山林。三百块木牌完好无损,只有七个“伤员”(被判定失去战斗力),这个结果让所有长老都惊呆了。
霍老掌门拍着李狗蛋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少年拍趴下:“好小子!你那招‘冰破流云’比你师父当年厉害十倍!回去我就把镇派之宝‘青锋剑’给你用!”
石掌门则拉着熊壮的手不放,非要把自己的传家阵盘送给他:“这玩意儿跟了我三十年,当年你爹……”说到一半又哽咽了,最后只化作句“好好拿着”。
白胡子堂主最偏心阿蛮,塞给她个沉甸甸的药囊:“这里面有‘生肌散’,治你手上的伤正好。以后常来丹堂玩,爷爷教你炼药。”
叶风和楚瑶站在人群外,看着少年们互相炫耀着战利品,脸上的泥污挡不住眼里的光。山风吹来远处的狼嚎和剑鸣,混着丹香与阵纹的气息,像首未完的战歌。
“你说,”楚瑶突然问,指尖的冰花在暮色中闪烁,“等他们长大了,是不是就不用我们冲在前面了?”
叶风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风灵珠在掌心流转出温暖的光:“不,是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并肩了。”
远处的黑暗里,似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但此刻的黑风岭上,篝火正越烧越旺,少年们的歌声与笑声乘着夜风,传得很远很远。他们或许还不够强,或许还会犯错,但他们眼里的光,比任何灵力都要炽热——那是希望的温度,是足以照亮黑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