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满心神微震。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根底！

“前辈谬赞。”伍小满保持着恭敬，但脊梁挺得笔直，“晚辈只是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笨路子。”

“笨？”灰衣人微微摇头，“大道至简。万法绚烂，终归寂灭。你这‘笨’路，或许更近本质。”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归墟之核。

“你看它，看到了什么？”

伍小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凝视着那个代表着一切终结的“点”，沉默片刻，如实答道：“沉寂，终结，虚无…以及…恐惧。”

“哦？”灰衣人目光微动，“恐惧？”

“是。”伍小满坦然承认，面对这种存在，撒谎毫无意义，“是对彻底消亡、一切意义归于‘无’的恐惧。这是生命的本能。”

“那你，为何还要来此？”灰衣人追问。

伍小满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武躯因靠近归墟之核而产生的本能颤栗，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因为晚辈想知道，在绝对的‘终结’之后，是什么？或者说…‘终结’本身，是否也是一种…‘存在’的形式？”

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混沌武躯与归墟之核那奇异的共鸣，继续说道：“晚辈的路，是力之极境。力，可破灭，亦可创造。破灭是终结，创造是新生。若只知破灭，不懂新生，那这‘力’，不过是更大的毁灭工具，与这归墟的吞噬，并无本质区别。”

灰衣人静静地听着，古井无波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所以，你欲何为？”

伍小满挺直了身躯，混沌武躯微微发光，抵抗着来自归墟之核的庞大压力，他一字一句道：“晚辈想借这归墟之地，这万法终结之意，锤炼己身！于绝对的‘寂’中，明悟‘动’的真谛！于万法的‘终’点，找到属于‘力’的…‘始’！”

“见终结，而后知何为存在。见万法寂灭，而后明何为不朽！”

“我欲以此身，承‘终结’之重，开‘新生’之路！”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气血仿佛被这番话引动，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紧贴体表的混沌力场，虽然依旧在被磨损，但其核心处，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坚韧不拔的“意”！

灰衣人沉默了。

他再次深深看了伍小满一眼，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万古时空。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善。”

“既见终结，亦见己心。”

“这条路，是你的了。”

说完，灰衣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开始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这片灰寂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剩下伍小满一人，面对着那象征着一切终点的归墟之核，以及……一条前所未有、充满未知与艰险的武道前路。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起炽烈的火焰。

“那么…便开始吧！”

“于此地，筑我…不朽武基！”(??????)??

他不再犹豫，迈开步伐，主动朝着那令人心悸的归墟之核，一步步走去。每靠近一步，压力便呈几何级数暴涨，武躯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璀璨坚定。

归墟炼体，见己见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