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停了?”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见的急切和颤抖。
“我……我感觉我快要找到了!”
林宇瞥了她一眼。
“找到什么了?”
“找到了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要羽化飞升了?”
他换了个姿势,把脚从矮凳上拿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脚腕。
“你知道你刚才错在哪里吗?”
刘诗雨愣住了。
错?
她刚才明明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境界,甚至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这怎么会是错的?
“我……我明明是按照您的引导,催动了体内的‘气’,并且成功地作用在了您的穴位上。”
她试图用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还很脆弱的理论体系,来为自己辩解。
“涌泉穴属肾经,我用导引之法,引肾水上行……”
“停。”
林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别跟我在这儿背书。”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你们西医,研究人体,靠的是什么?”
刘诗雨下意识地回答:“解剖学,人体模型,ct,核磁共振……”
“对。”林宇打了个响指。
“说白了,你们研究的,是一具一具的尸体,或者是一堆冷冰冰的数据和影像。”
“你们把人体当成一台精密的,但却是死的机器。”
“每一个零件,每一个螺丝,都在固定的位置,永远不会变。”
他看着刘诗雨那张写满了困惑的脸。
“所以你刚才,才会拼了命地去找那个‘涌泉穴’的准确位置。”
“教科书上说它在足底前三分之一处,足趾跖屈时呈凹陷处,对不对?”
刘诗雨重重地点头。
这是医学院入学第一天就要背下来的东西,是基础中的基础!
“可我问你。”
林宇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但说出的话,却让刘诗雨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健康的人,和一个快死的人,他们的穴位,在同一个地方吗?”
“一个人早上六点,和晚上六点,他的经络流注,是完全一样的吗?”
“一个人心平气和,和暴跳如雷的时候,他的气血走向,会没有一点变化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问题,她从未想过。
不。
是整个现代医学体系,都从未正视过!
在西医的认知里,人体结构就是恒定的。
骨骼,神经,血管……它们的位置,被记录在每一本解剖学图谱上,是绝对的,是唯一的真理!
“你……你这是诡辩!”
刘诗雨的声音干涩,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理论武器,在对方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人体的结构是不会改变的!神经丛的位置,血管的走向,都是固定的!”
“谁说结构变了?”
林宇笑了,笑得愈发玩味。
“我给你打个比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