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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重返日常?(1/2)

戈壁深处,“龙吟”基地的昼夜交替由人工系统精确模拟,但重返地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真实不虚的凛冽晨风与刺目朝阳,依旧带来一种恍如隔世的冲击感。

林栀坐在特制的、内部铺着柔软缓冲材料的悬浮运输舱内,身上覆盖着轻薄的恒温毯。舱壁是单向透光的特殊材质,她能清晰地看到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凉而壮阔的戈壁景象,而外界却无法窥见舱内分毫。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在地下机库时,多了几分生气。长达数日的严密监测和针对性强化康复治疗初见成效。虽然距离力量恢复遥遥无期,但至少,她的身体基本机能已稳定到足以承受这种在严密保护下的长途转移。简单的肢体动作不再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沉静得过分,偶尔掠过窗外的流云或远山时,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与年龄绝不相符的沧桑与洞悉,仿佛能看透万物表象之下的能量流动与规则脉络。

秦屿驾驶着领头的大型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头狼,引领着这支小型却戒备森严的车队。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每一寸道路和远处的每一处沙丘,精神高度集中,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通讯耳机内,不同小组的汇报以最低频率传来:

“鹰眼报告,空域清洁,未发现可疑飞行器。”

“地听报告,震动传感器无异常,未发现地下潜行载具。”

“网络哨兵报告,周边电磁环境稳定,无异常扫描信号。”

吴薇坐在秦屿的副驾上,面前的多块光屏实时显示着车队各项数据、周边环境监测结果,以及最重要的——运输舱内林栀的实时生理指标。任何细微的波动都会立刻触发警报。

张老师和小月亮坐在车队中间的另一辆车里。小月亮似乎知道妈妈正在经历重要的旅程,异常乖巧地靠在张老师身边,怀里紧紧抱着那枚光芒似乎更加温润活跃的星石。

重返江州大学,绝非一次简单的返校。这是一次经过精密计算的战略转移,是一次大胆的“灯下黑”行动,更是一次对林栀自身意志和恢复程度的严峻考验。

旅程漫长而安静,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风刮过车窗的呼啸声。林栀大部分时间都闭目眼神,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沉睡,而是在体内缓慢地、艰难地运转着某种新生的能量循环。这循环微弱如溪流,却带着方舟那浩瀚力量的某种特质,不断地滋养着她千疮百孔的神经与细胞,并极其缓慢地……梳理和融合着她脑海中那些依旧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

她能模糊地“看”到秦屿紧绷的后颈,能“听”到吴薇指尖在光屏上划过的细微声响,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后方车辆中小月亮那纯净的、带着期盼的意念波动。这种感知并非主动的意念扫描,而更像是一种被动接收的、更加敏锐的直觉,是她与方舟深度共鸣后留下的“副产品”之一。

车队没有进入江州市区,而是绕行至城郊一处隶属于某个低调生物科技公司的私人疗养院。这里环境清幽,安保级别极高,且早已被秦屿以“投资方安全顾问”的名义进行了彻底排查和布控,成为了林栀返回校园前的临时中转站和观察点。

在这里,她将进行最后几天的适应性恢复和……伪装准备。

疗养院最顶层的套房内,林栀站在落地镜前。镜中的少女,身形依旧单薄,脸色缺乏血色,但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最初的恍惚后,正逐渐找回一丝属于“林栀”的、特有的慵懒与……淡漠。只是在那慵懒之下,沉淀着无法磨灭的深邃。

一位擅长造型和伪装的守护者成员正在为她做最后的调整。微卷的假发,比她原来的“狗啃”短发稍长一些,颜色相近却更显自然,巧妙地增添了几分柔弱和普通感。略显宽松、款式简单的休闲服,进一步遮掩了她消瘦的身形和可能存在的医疗监测设备。苍白的脸颊上打了少许近乎无色的保湿底霜,让气色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吓人。

“很好。”秦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审视着镜中的影像,目光锐利如刀,最终微微颔首,“看起来……就像个久病初愈、需要静养的普通学生。”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足够低调,足够合理,不会引人过度关注,又能解释她的虚弱和可能存在的“特殊待遇”。

林栀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许恍惚。这个形象,与她意识深处那浩瀚的星图、悲壮的牺牲、以及冰冷燃烧的意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油然而生。

但她很快收敛了心神,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下撇了一下,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认命意味的小动作,瞬间让她身上那种非人的疏离感淡化了许多,更贴近一个被迫早起、心情不佳的普通女大学生。

“……麻烦。”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她自己的语气。

秦屿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

最终的行动日,是一个晴朗的周一早晨。刻意避开了开学或返校的高峰期。

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江州大学校区。开车的是一位面容普通、却眼神锐利的“司机”(实为精锐护卫)。吴薇坐在副驾,戴着平光眼镜,伪装成陪同的表姐。秦屿则坐在林栀身边,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气质冷峻,一副标准的、不好惹的精英监护人模样。

轿车直接停在了计算机系女生宿舍楼下这个相对安静的区域。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或忙于晨间活动,宿舍楼下人并不多,但仍有几个进出宿舍的女生和一位宿管阿姨注意到了这辆略显突兀的车和车上下来的人。

当林栀被吴薇搀扶着,慢慢从车里走出来时,那几位恰好路过的女生瞬间停下了脚步,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毫不掩饰的打量。

眼前的林栀,和她们记忆中那个顶着一头乱发、总是睡眼惺忪、仿佛对周遭一切毫不在意的“睡神”,似乎一样,又似乎完全不同。

一样的是那份仿佛没睡醒的慵懒和苍白的脸色。

不一样的是……气质。具体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她身上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少了些以前的浑不在意和边缘感,多了种……难以形容的、内敛的沉静,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感(精心伪装的结果)。她那略显宽大的衣服和微微依赖旁人的姿态,也坐实了“大病初愈”的传闻。

“看……是林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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