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琪琳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北之星...现在很难。补给快跟不上了，伤员越来越多。闯子受了重伤，还没完全恢复。蔷薇...她尝试联系莫甘娜，但...没有回应。”

她的话语很简短，却像一把把锤子，敲在苏陌的心上。他仿佛能看到那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惨烈与艰难。

“...嗯。”一个沙哑的、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从阴影中飘了出来。这是他唯一能发出的音节。

琪琳深深地看了那片阴影一眼。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几乎是耳语般地说道：“...保重。”

然后，在苏陌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又飞快地、用更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还有，谢谢。”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启动了喷射装置，身影如灵猫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废墟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她的一丝馨香，与硝烟味混杂在一起，久久不散。

苏陌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他望着琪琳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心脏正传来一阵陌生而久违的、酸涩的悸动。

“保重...谢谢...”

这两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那片因杀戮而逐渐冰封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细小却清晰的涟漪。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被误解，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行。但直到此刻，听到这声来自“故人”的、夹杂着复杂情感的问候，他才发现，自己依然渴望着...某种联系。

这缕波澜，很快就被更深沉的现实所压下。但它确实存在过，并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道微小却无法磨灭的印记。

他转身，开始默默地收集战利品。只是，他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丝，也沉重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