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了掸刚才抓过棒梗衣领的手,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看着面前那三个撸着袖子、色厉内荏的男人,嘴角勾了一下。
“怎么?还想动手?”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刮着每个人的耳膜。
“围攻国家技术员?殴打烈士家属?这罪名,你们谁来扛?还是一起扛?”
“还是一起扛?”
那三个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我们就是看不过去你打一大妈!”领头的那个壮汉梗着脖子,底气却明显不足了。
“看不过去?”吴硕伟笑了。
“她教唆小孩抢东西,辱骂女学生,破坏邻里团结,搞封建思想复辟。你们看不过去我管教她,是想跟她站一队,当她的同伙?”
“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说了不算。”吴硕伟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院子中央的二大爷刘海中身上。
“等会儿派出所和街道办的同志来了,你们跟他们说。”
刘海中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死死的。
他肺都快气炸了。
这院里,什么时候轮到吴硕伟这个黄毛小子发号施令了?
他才是二大爷!
可他儿子刘光齐刚才那句话,像个紧箍咒一样勒着他的脑子。
——烈士家属!
这四个字,比他那七级钳工的身份重多了。
他要是现在强出头,万一真被扣上个“欺压烈士家属”的帽子,他这辈子都别想在厂里再进一步。
这和他的目的...啊呸,是想进步的目标是完全不一致的。
可就这么认怂,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他只能沉着脸一言不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吴硕伟,想用眼神把他戳出几个窟窿来。
三大爷阎埠贵可没刘海中那么多官瘾。
他扶了扶眼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事儿已经彻底闹大了。
吴硕伟这小子下手黑嘴巴更毒,句句都往政治上靠。
关键许大茂那个二愣子还真去叫人了。
不行了...再掺和下去,指定没好果子吃。
他走到院子中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硕伟啊!你看...都是一个院的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大妈年纪大了,棒梗还是个孩子,要不……要不算了?”
吴硕伟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豁?三大爷,你家孩子要是被人教唆着去抢东西,完了还被人骂‘赔钱货’...你也能这么大度?”
阎埠贵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人没那么高的觉悟。”吴硕伟的声音冷冰冰的。
“谁动我的人,我就动谁。谁想和稀泥,就别怪我把泥和到他家炕上去。”
阎埠贵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事儿善了不了了。
“得!当我没说。”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就往自家走。
“我们家还熬着米糊,不跟你们瞎掺和了!”
他快步走到家门口,拉开门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下雨了!收衣服啦!......去去去,都给我回屋!把门关好!谁也不许出来看热闹!”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给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