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勤渐渐放松下来，任由那双灵巧的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揉按。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感到陌生而不安，却又奇异地舒适。

“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林薇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畔，“被迫成为不是自己的人，被迫接受别人的安排...这种感觉，我比谁都清楚。“

林薇的双手从后背已开，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贴到沈文勤的后背上，沈文勤身体一颤，背后那份汹涌体验到还是上辈子的几年前。还是那么熟悉，忽然林薇的双手从两手中间穿过抱了上来，手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上。

沈文勤依然保持沉默，但呼吸的频率微微改变了。脸开始变的发热。

按摩的手慢慢停下，林薇却并没有移开，而是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有时候我觉得，人活着就像在演一场永远不能卸妆的戏。“

沈文勤终于出声，声音低沉：“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上妆？“

林薇的手臂微微收紧：“因为这场戏，你迟早要登台。我只是...想帮你提前排练一下，免得你到时候手足无措。“

沈文勤转过身来，在黑暗中与她对视：“还是说，你想为自己找一个陪演的同伴？“

林薇没有立即回答。月光下，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也许两者都有。沈文勤，这个世界对独自一人并不友好，多一个同伴，不是坏事。“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一个同伴？“沈文勤的声音带着讽刺。

“我是在提供一条出路！“林薇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睡衣前襟，“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放下尊严地接近你吗？但我看得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单打独斗是没有出路的！特别是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

沈文勤沉默了。他知道林薇的话中有真实的部分，但他无法接受她的方式和动机。

林薇忽然向前倾身，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声音变得很低：“就今晚...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好吗？我都好几年没有这样和你抱在一起了，这个月我觉得我是在做梦，却又醒不过来。我那个丈夫变成了女孩，上辈子的一切烟消云散，我好孤独。“

沈文勤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这个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女孩，此刻却显得脆弱而无助。他的手迟疑地抬起，最终轻轻落在她的背上。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相拥，各怀心事。林薇的发丝散落在沈文勤的颈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这种过分的亲密让沈文勤感到不安，却又奇异地不忍推开。

“睡吧。“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却没有推开她。

林薇没有再说话，但沈文勤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然而他知道，怀中的这个女孩和他一样清醒，只是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夜深了，沈文勤却毫无睡意。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白玲期盼的眼神，林薇若有所指的话语，以及镜中那个陌生的少女形象。所有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缠绕。

偶尔，林薇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近，手臂搭在他的腰上，腿无意间与他的相触。每一次接触都让沈文勤身体紧绷，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放松。

凌晨时分，沈文勤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他做了一个混乱的梦，梦中自己在男女身份间不断切换，而林薇始终站在一旁，脸上挂着那种看似甜美却令人不安的笑容。

当他清晨醒来时，发现林薇已经起床，甚至贴心地为他准备了早餐。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那一刻，沈文勤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但这种错觉很快就被现实打破。林薇抬头看到他，微微一笑：“早安，姐姐给你做了早餐，快来尝尝。“

那声音甜美依旧，但沈文勤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控制欲。她的眼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在说：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沈文勤默默地坐下，开始吃早餐。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既有着昨夜残留的暧昧，又有着明确的界限感。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这种变化的方向和意义，却仍然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