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阮如玉一时语塞,心头却是一动——
这般精心布置,怕不是孟淮止一听说孟书行要回来,就早早开始准备了?
竹生笑嘻嘻地推开正房的门:
“爷特意吩咐加紧修葺的。可惜时间紧,不然还能更好些。”
阮如玉跟着竹生迈入门槛,又是一怔。
屋内陈设精致典雅,紫檀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
她信步走向衣柜,轻轻拉开柜门,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挂满了各色衣裙——
云锦的、软烟罗的、缕金锦的,无一不是上好料子,做工更是精致非凡。
“这些都是爷让锦绣坊连夜赶制的。”
竹生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尺寸都是照着少夫人从前的衣裳量的。”
阮如玉的目光又落在梳妆台上。
打开首饰盒的刹那,她呼吸微滞——
里面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色首饰,点翠步摇、珍珠耳珰、赤金璎珞,无不精美绝伦。
“这些也都是爷吩咐置办的。”
竹生指着妆台上的胭脂水粉,
“连口脂都备了七八个颜色,爷特意交代要最时兴的。”
这一切,远比她在听花阁用的还要精致妥帖。
阮如玉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自重生以来,她早已习惯了独自筹谋,习惯了用冷漠筑起心防。
虽在利用孟淮止,可这般不动声色的呵护,却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他……”
阮如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竹生立即收起嬉笑,规规矩矩地退到门外。
孟淮止踏入芙蓉苑时,眉宇间还凝着未散的寒意。
他在阮如玉面前站定,眸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今日口口声声说相信孟书行,你可曾想过,为你出头之人听见这话,心里是什么滋味?”
阮如玉抬眸,正对上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那不只是怒气,更有难以掩饰的醋意,像一坛打翻的陈酿,酸涩中带着灼人的温度。
“小叔叔……”
她刚唤出声,孟淮止便别过脸去,语气生硬地打断:
“这院子你可还缺什么?”
话一出口,他似也察觉自己的矛盾,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
阮如玉凝视着他紧绷的侧脸轮廓,轻轻向前一步,嗓音温软:
“多谢小叔叔处处维护,还费心布置这芙蓉苑,这份心意,如玉感激不尽。”
她敏锐地察觉到孟淮止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便适时话锋一转。
“只是这芙蓉苑再好,终究不是听花阁——
那里毕竟是我与书行的婚房。”
她垂下眼帘,声音渐低:
“说来惭愧,自成婚以来,书行便远赴边关,我们至今尚未圆房……我想……”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方才缓和的气氛。
孟淮止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你说什么?你想回去?”
她抬眼望去,心头一紧——
瞬间知道自己玩火过甚,却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她装作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后退半步,身子不稳地向后倾去。
孟淮止长臂一伸,稳稳揽住她的腰肢。
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将她牢牢禁锢在身前。
“唔……求小叔叔放开,这样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