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她都骑到为娘头上来了,还谈什么名声!”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指向院门,声音凄厉,
“她分明是仗着有孟淮止撑腰,才敢如此放肆!你还不知道吧?那日孟淮止的侍从都拔刀了,寒光闪闪的刀刃就架在为娘颈边……若不是为娘命大,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说到这里,她突然哽住,似是想起当日的凶险,身子微微发颤,声音也带上了后怕的哽咽。
夏蓉蓉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肩,柔声劝慰:
“老夫人您别急,书行哥哥最是孝顺,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她说着,朝孟书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抚李氏。
孟书行看着母亲激动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禁想起昨日孟淮止的告诫——
母亲买凶谋害阮如玉的事,像根刺扎在心头。
此刻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那句“您真的买凶了吗”在喉间滚了又滚,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
“母亲先在院里好生休养,如玉若真有不敬之处,我必还您一个公道。”
这话模棱两可,既未全信母亲的控诉,也未全然否定。
李氏听出他话中的迟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也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没再继续逼问。
孟书行转身离去,夏蓉蓉正要跟着告退,却被李氏一把攥住手腕。
“你且等等。”
李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道,
“书行这孩子太过优柔寡断,指望他成事怕是难了。”
夏蓉蓉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不屑,温顺地应道:
“老夫人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李氏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狠厉:
“你要找机会,帮书行除去阮如玉那个祸害。事成之后,我保证让你坐上正室的位置。”
夏蓉蓉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连连摇头:
“这……这万万不可,杀人是要偿命的,蓉蓉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李氏厉声道,
“难道你甘心永远做个见不得光的妾室?”
夏蓉蓉低头掩饰嘴角的讥诮——
这老妇竟以为一个正室之位就能让她卖命。她故作犹豫地绞着帕子,半晌才怯生生地抬头:
“既然老夫人吩咐,蓉蓉……自当尽力。”
李氏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这就对了。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别留下把柄。”
“蓉蓉明白。”
夏蓉蓉福身行礼,快步跟上孟书行的身影离去。
走出院门,她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的朱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这老妇怕是还不知道,她夏蓉蓉要的,可不止一个侯府正室之位——
那权倾朝野的孟淮止,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蓉蓉,在想什么?”
孟书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回头见她驻足,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夏蓉蓉立刻敛去眸中寒光,快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