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贵揉着脑袋傻笑,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递过去。
“那这个给您吃,甜的!”
末那楼接过尝了口,爽朗地笑起来:
“比草原的奶糕还细腻,沈小友有心了。”
夜琉璃一直站在亭角,这时突然轻声开口:
“影杀楼的卷宗里提过,二十年前有药王谷传人在南蛮行医,原来就是林姑娘。”
她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匕首。
“我爹的笔记里还说,那本《农桑辑要》后半卷不见了,像是被人刻意撕去的。”
末那楼脸色一沉:
“确实!后半卷讲的是水稻种植之法,南蛮气候潮湿,本最适合种水稻。”
“当年林姑娘说,等她下次来就补全后半卷,可后来……”
他攥紧拳头。
“林家出事后,摩罗教的人突然来抢农书,虽没抢走前半卷,却把补全的希望毁了。”
“摩罗教定是受曹瑾仁指使。”
叶凌霄剑眉紧锁。
“他们怕南蛮变强,更怕姑姑留下的线索。”
他看向林星回。
“星回,咱们得把后半卷找回来,既帮了南蛮,说不定还能揪出东厂私通的证据。”
“小爷这话说到道爷心坎里了。”
林星回举起葫芦喝了口酒。
“无量你个天尊,曹瑾仁的爪牙都敢动姑姑的东西,道爷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看向末那楼。
“大汗放心,这后半卷农书,道爷帮你找!”
萧月落笑着戳他腰:
“某些人刚还只关心酒葫芦,这会儿倒成了救世英雄。”
林星回耳尖发红,梗着脖子道:
“道爷这叫公私分明!再说,帮南蛮也是帮咱们自己,曹瑾仁的势力少一分,翻案的希望就多一分。”
般若这时突然指着亭外的田垄:
“施主们快看,那些田地都干裂了。”
众人望去,只见亭外的梯田里土壤板结,刚抽穗的粟米蔫头耷脑,几只瘦骨嶙峋的山羊在田边啃着枯草。
“今年大旱,前半卷的法子也撑不住了。”
末那楼语气沉重。
“几个游牧部落已经断粮,摩罗教的人在里面挑唆,说要是没有林家当年的‘恩惠’,南蛮早就抢了大夏的粮食,现在部落里人心惶惶。”
苏月轻声道:
“水稻耐旱性虽不如粟米,但产量高,要是能找到后半卷,说不定能救急。”
她从药囊里取出种子。
“这是药王谷培育的耐旱稻种,要是有种植方法,或许能试试。”
“有苏小仙子这话,我就放心了。”
末那楼眼中重燃希望。
“狼王教的人已经查到,摩罗教把撕走的后半卷藏在了黑风寨,只是那里地势险要,还有血蛊教众看守。”
“血蛊而已,有般若在怕什么?”
萧月落拍了拍般若的肩膀。
“咱们这位小圣僧的莲花圣法,专克这些邪门歪道。”
般若连忙合十:
“罪过罪过,贫僧尽力而为。”
林星回将三清戟靠在亭柱上,地面微微下陷:
“那就这么定了,先帮南蛮找回农书解危机,再顺藤摸瓜查东厂的罪证。”
他看向众人,目光明亮。
“道爷就不信,咱们这伙人还拿不下一个黑风寨!”
叶凌霄长剑归鞘,星辰长明上的荧光流转:
“小爷早等着这一天了!”
沈富贵拍着胸脯:
“粮草兵器包在我身上,我最不缺钱!”
夜琉璃也点头:
“影杀楼对黑风寨的地形熟,我带路。”
末那楼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突然放声大笑:
“好!有当年林姑娘的风范!”
他取下狼头令牌递给阿古拉。
“传令下去,狼王教骑兵随我护送贵客前往黑风寨,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铜铃在风中再次作响,阳光透过亭顶的破洞洒下来,照在“林静姝”的刻字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暖光。
苏月细心地将药瓶里的残渣收好,萧月落帮林星回拍去道袍上的灰尘,叶凌霄和末那楼在一旁商议路线,沈富贵正缠着般若问佛法能不能保佑烤全羊不焦,夜琉璃悄悄将那枚半块玉佩揣回怀里,嘴角泛起极淡的笑意。
林星回举起葫芦,对着亭柱上的刻字遥遥一敬:
“姑姑,您当年的恩情,道爷替您续上。”
酒液入喉,带着几分滚烫,正如他心中渐渐燃起的火焰。
不仅为翻案,更为守护这乱世里的一点暖意。
末那楼翻身上马,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贵客们,随我来!黑风寨的账,也该算算了!”
众人纷纷跟上,马蹄声踏碎晨雾,朝着黑风寨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恩义亭静静矗立,亭柱上的刻字在阳光下,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