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却不慌不忙,看着他,缓缓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
咱们……就聊点别的。”
黑衣人双眼圆睁,怒意几乎要溢出来,可万万没想到,萧洋竟忽然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语气平和地跟他聊起天来。
他一时愣住,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原本他以为,萧洋定会动用手段,严刑拷问,逼他开口。
结果对方既不动手,也不施压,反倒像老友重逢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他心中虽觉蹊跷,却始终闭口不言。
眼下局势未明,多说一句便多一分风险。
万一不小心漏了口风,牵连整个组织,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打定主意,沉默到底,任你萧洋说得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
可萧洋毫不在意,依旧谈笑风生,语气温和,仿佛真是在与故人叙旧。
两人一坐一立,气氛竟诡异得像个茶话会。
半个时辰过去,那黑衣人原本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松了几分,戒备也稍稍放下。
就在这时,萧洋忽然站起身,笑着说道:
“今天聊得挺愉快,你先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顿时瞪大了眼,满心困惑——这算哪门子“愉快”?我一句话没说,你倒像是得了便宜似的!
他还来不及细想,已被秦筝带人押下。
紧接着,秦铮又将另一名黑衣人带上堂来。
这一次,萧洋神情骤变,目光如刀,冷峻地盯着来人。
新上来的黑衣人也不示弱,昂着头,眼神里写满了抗拒与不屑。
他没开口,但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任你千般手段,我自守口如瓶。
萧洋见状,嘴角微微一扬,随即沉声喝道:
“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现在找你核实情况。
别耍花样,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那人冷哼一声,心里嗤之以鼻——骗谁呢?你们什么都没拿到,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们早有约定,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吐露半句。
可下一刻,萧洋缓缓开口,竟将前一个黑衣人近期的行踪、任务细节说得清清楚楚,毫无差错。
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可能?!那个人不是答应死守秘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卖了组织?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可与此同时,一丝寒意也在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别人已经招了,而自己还硬撑着不说,那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四个人一起扛,压力均摊;如今只剩他一人背负全部,一旦撑不住,代价将是毁灭性的。
愤怒归愤怒,但他不傻。
继续顽抗已无意义,不如顺势而为。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行,既然他都说了,我也懒得装了。
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萧洋唇角微勾,不动声色。
这一招,他早已设计妥当——心理博弈。
让对方误以为同伴已泄密,自己若再沉默,就成了唯一的牺牲品。
本质上,不过是一场精心布局的攻心之战。
他先前与第一人独处半个时辰,表面看似交谈甚欢,实则什么都没透露。
可外人看来,必会揣测:这两人关在里面这么久,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
等第二个进来一听那些“内幕”,立刻心神动摇,怀疑同伴叛变。
再加上萧洋步步紧逼、句句点中要害,心理防线自然土崩瓦解。
有了第一个突破口,后续两人便如法炮制。
不出所料,全都交代了。
最终,萧洋掌握了黑衣人的藏身据点,也摸清了他们的大致情况——
原来,黑衣人并非散兵游勇,而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势力,成员约六百人。
此次派出的是对外行动的武工队,共三百人。
战后撤回五百,其中百余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其余五十人,或被俘,或阵亡,未能归队。
更关键的是,他们的老巢位置也被探明——距离此地不远,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之中。
得知这些情报后,萧洋心中终于落定。
待秦铮将最后一人押走,转身回来时,眼中满是钦佩:
“老大,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都能撬开他们的嘴。”
萧洋笑了笑,语气淡然:“有时候,人心比刑具更有用。”
并非他能力超群,而是那些人彼此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任,对同伴始终心存怀疑,否则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想到此处,萧洋轻笑一声,随即开口道:
“对方的具体位置已经清楚了,我们立刻派人过去。”
秦铮一听,立即点头应下,转身去部署人手。
可就在他刚要离开时,萧洋忽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现在就行动未免太急了些,不如等到入夜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