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势沉重,前路未知,但此刻在颠簸的马车上,听着姜秣平稳驾车的声音,竟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
姜秣也不再说话,专注地驾驭着马,朝着槐城的方向,在官道上扬起一路轻尘。
翌日后的傍晚时分,在姜秣的掩饰下,二人顺利驶入了槐城,七拐八绕地回到安顺客栈。
此时的客栈已经全是司景修的人,一到客栈后院,便有接应的人手等候。
姜秣将虚弱的付阿九扶下马车,交由他人小心安置去休息换药,自己则片刻不停,带着账册等信息,径直去往内室书房见司景修。
烛火映照下,司景修面容沉静,唯有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细微动作,泄露了一丝内心的急切。
见姜秣进来,他立刻抬眼望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沾染了尘土,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受伤了?”司景修闻到姜秣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带着一丝关切问道。
“回公子,不是我的血。”姜秣言简意赅,随即从怀中取出那几本至关重要的账册,放在书桌上,“东西拿到了,库房守卫森严,主屋有机关,我们暴露了,遭遇围攻,付阿九为救我受了刀伤。追兵已全部在林中了结,痕迹做了处理,绕了路,目前明火教的人不知道我们。”她三言两语交代了惊险过程,重点却全在任务结果上。
司景修听到全部了结时,眼神微动,深深看了姜秣一眼,没再多问过程,伸手拿过了那些账册。“这么短时间赶回来辛苦了,去换身衣服,这几日好好休息,付师弟那边我会吩咐人用了最好的药,不必担忧。”
姜秣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显然也想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情报的具体内容。
书房内一时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司景修的目光快速扫过账册上记录的物资流向、银钱数目,和一些不知是的人员名单,越是翻阅,他脸上的神情就越是凝重。
良久,他看完最后一页,冷笑一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此时,屋内庄师兄和陶师姐等人也一同聚集在此处。
司景修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根据这些信息,醉陇藤来自靠近月兰国的苍括山脉,而试药的暴徒、以及那所谓神药的扩散地点,主要集中在大渊和大启两国境内,名单上的这些名字,多半是他们在当地的爪牙,而容国境内,”他顿了顿,指尖重重点在账册某几处,“只有这槐城和另外三个隐蔽的制药工坊,负责生产,然后全部运出,这些书册上里也明确指令,所有药物,只在容国边城地界流通使用。”
庄师兄立刻想到了关键所在,“莫非,他们的目标是搅乱大渊和大启,却刻意避开了容国?是想让容国独善其身,两国动乱后,他们好渔翁得利?”
庄师兄想到了庆典继续道:“所以,即将到来的容国庆典,他们很可能不会动手,反而要确保其顺利进行,以彰显容国的太平盛世,对比大渊和大启的混乱,可若是皇室不知情……这也不对劲,他们容国密探也是出了名的,要知道明火教的形式也不难,但为何又允许药物在边境流通,莫非敛财的交易?”
“或许他们确认达成了某种界定交易,”司景修眼中寒光闪烁,“不过这一招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的野心不小。若大渊、大启因邪药和暴乱自顾不暇,容国却一片歌舞升平,国力此消彼长,未来局势对他们而言大为有利,这明火教所图非小,绝非普通邪教那么简单,背后定然有更大的阴谋和支持,而容国皇室或者容国朝廷,必然有人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