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安说完,姜秣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脑中嗡嗡作响,这场景显然有些超出了她应对的范围。
“殿下,我……”她试图维持镇定,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彻底乱成一团浆糊。
看着她这般无措的模样,萧衡安眼底笑意更深,可话语却又故意染上几分落寞和委屈,轻声问:“姜秣,你可是讨厌我了?”
“……没有。”她眨了眨眼,微微摇头,讨厌?谈不上。
“既然不讨厌……”萧衡安的手越过桌面,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沿,微微蜷起的手,他的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微凉。
姜秣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他稍稍用力按住。
“那就是有点喜欢?”他引导着,指尖在她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似在诱哄,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姜秣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将她吞噬的漩涡。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灼热的注视,“殿下误会了,不讨厌,未必就是喜欢。”
“哦?那是什么?”萧衡安退回原位,含笑看着姜秣,“姜秣,你在怕什么,亦或是在担心什么?”
“我……”姜秣语塞,这些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担心这突如其来的炽热情感会灼伤自己平静的生活,或许是怕一旦踏入便再难抽身,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尚未准备好,将另一个人纳入她规划清晰的未来,她的人生蓝图里,此刻并无风月。
见她沉默,萧衡安也未再逼近,却也不退让,目光锁着她,仿佛有无尽的耐心等待她的回应。
雅阁内再次陷入寂静,窗外的海鸥声、远处隐约的潮声在屋内回响。
片刻后,姜秣终于抬起眼,眸中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殿下,我想问,你为何会心悦我?”
萧衡安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极温柔的笑意。他执起茶壶,为她又斟了半杯热茶,氤氲的水汽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让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显得愈发温润如水。
“若我说是一见倾心,你定会觉得轻浮,”他抬眼看向窗外,暮色中的海面泛着粼粼金光,“可初见那日,你躺在永定侯府的梨花树上,阳光穿过枝桠落在你身上,那画面确实让我晃了神。”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带着几分追忆,“荣昌侯府宴席那日,我看到了你断人胳膊的狠辣;除夕那夜,你看向孔明灯时眼里流露的希冀;禹州路上,你面对土匪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在军营作战时,你始终沉着应对;在围场救司静茹时,你奋不顾身的决绝;你看着这世间的种种,目光永远那样笔直、坦荡,从未有过一丝闪躲……”
萧衡安目光灼灼的看向姜秣,“这万千瞬间里,我不知该如何选择出单独一个,作为喜欢你的理由。”
“姜秣,”他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海风般的温柔,“我心悦你,就像那日的微风,把梨花的花瓣吹拂到你脸上一般,自然而然。”
窗外,最后一抹霞光正悄然隐入海平面,茶馆的灯笼在渐浓的夜色中亮起温暖的光。
萧衡安望着她怔忪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这个答案,不知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