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瑞王府的清冷不同,此时的皇宫,因册封太子的典礼在即,处处洋溢着喜庆。
长安宫内,贤贵妃斜倚在软榻上,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她看着下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儿子萧衡允,心中满是骄傲,“衡允,册封大典的流程你可都熟记了?”
萧衡允一身皇子常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此刻更是神采飞扬,“母妃放心,儿臣已演练数次,绝无问题。”他随即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母妃,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此次能得父皇松口,顺利册封,多亏了若瑶从旁指点,助我为父皇解决了那棘手的漕运改道与庆州灾民安置的难题。儿臣想待册封之后,迎娶若瑶。”
“苏若瑶?”贤贵妃坐直身子,端起茶盏,轻轻拨动浮沫,“可是那个翰林院士苏家的二小姐?本宫听闻此女近来确实有些奇思妙想,帮了你不少。”
“正是。”萧衡允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若非若瑶心思机敏,性情温顺,她于儿臣,不仅是心仪之人,更是难得的贤内助。”
贤贵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放下茶盏,正色看向自己儿子,“盛丞相乃朝中重臣,在朝廷地位稳固,盛家树大根深,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力,而且盛家那丫头对你颇有情意,你此时求娶苏家女,岂非打了盛家的脸?寒了盛丞相的心?”
萧衡允眉头微蹙,争辩道:“母妃,儿臣对盛雪宜并无男女之情。且若瑶之才,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她定能辅佐儿臣……”
“糊涂!”贤贵妃轻斥一声,打断了他,“帝王之路,岂能全凭个人喜好?盛家的支持,远比一个苏若瑶的才智更重要。苏若瑶既然心系于你,而且以她的身份,立她为侧妃,已是极大的恩宠。待你地位稳固,日后何愁不能补偿于她?”
萧衡允抿紧了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确实需要盛家的力量,但苏若瑶那抹截然不同的色彩,让他难以割舍。
贤贵妃见状,语气稍缓,安抚道:“母妃知你心意,但大事当前,需以大局为重。”
萧衡允沉默片刻,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儿臣明白了,一切但凭母妃做主。”
贤贵妃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母妃的好皇儿,”她将茶盏放下,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变得轻快还带着几分不屑,“说起来,皇后那边近日倒是安静得很。萧衡亦的腿啊,怕是华佗再世也难医了。她纵有通天的本事,母族再是显赫,一个废了的太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母妃所言极是,这年来,皇后那边从未停止查探,不过他们依旧抓不到任何把柄。如今朝中新兴的世家,以及许多看清时势的老牌世家,都已明确支持儿臣,瑞王已是昨日黄花,无力回天了。”
萧衡允提到此处,嘴角不由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畅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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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姜秣练完剑法,一时闲来无事,来到得闲居听新排的戏,要了壶清茶,独自坐在雅座间。
檀板轻敲,曲调婉转,姜秣指尖随着韵律在桌面上轻轻点着,心神渐渐沉浸其中。
正当她入神之际,雅座的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
姜秣若有所觉,转眸望去,只见司景修立在帘外,正垂眸看着她,目光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四目相对,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姜秣,”司景修率先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稳,“方才在楼下便瞧见像是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姜秣眸光微转,随即点了点头道:“三公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