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地动山摇。日军的山炮和迫击炮开始了新一轮的覆盖轰击。
炮弹像冰雹一样砸落,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欲裂,整个山头都在颤抖,泥土、碎石像雨点般落下。
炮火延伸,日军进攻开始了。土黄色的散兵线,如同潮水般从对面阵地涌出,步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他们猫着腰,利用弹坑和障碍物,交替掩护,战术动作娴熟,显示出精锐的战斗力。
阵地上,一片死寂。抗日团的战士们从泥土中抬起头,默默地将枪口对准山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污垢,只有眼睛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打!”
随着赵旭日一声怒吼,阵地上瞬间爆发出密集的枪声。
排枪齐射,冲在最前面的日本鬼子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日军鬼子立刻趴下,利用地形猛烈还击。机枪子弹泼水般扫过来,打在阵地前的虚土上,噗噗作响,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
“机枪!一营长,给老子敲掉那个歪把子!”
赵旭日指着左前方,一个日军机枪火力点吼道。
郭松涛架着机枪,他吐掉嘴里的泥土,调整枪口,一个精准的点射,日军的机枪顿时哑火。但很快,又有一挺机枪在另一个位置架起来。
战斗进入白热化。日军依仗火力优势,步步紧逼。不时有战士中弹倒下,身边的战友来不及悲伤,只能红着眼睛继续射击。
“团长,右翼三连阵地吃紧,鬼子快摸上来了!”
参谋长周瑶,冒着弹雨跑来报告。
赵旭日抓起一捆手榴弹:“警卫连,预备队,跟我上!”
他亲自带着预备队扑向右翼。那里的战斗更加惨烈,短兵相接已经展开。
赵旭日看到一头年轻的鬼子军官,嚎叫着冲上阵地,刺刀捅进了一名战士的胸膛。
赵旭日目眦欲裂,抬手一枪撂倒那头鬼子军官,然后像一头猛虎般冲入敌群,手中的大刀片子,挥舞得呼呼生风,左劈右砍,瞬间放倒了两个鬼子。
团长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战士们发出一阵怒吼,硬是用刺刀和手榴弹,突入阵地,和小鬼们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夕阳如血,将鹰嘴涧焦黑的山坡,染上一层悲壮的赤金。
日军龟田大队的生力军,如同漫涌的蝗群,出现在视野尽头,与久战疲惫的犬养联队残部汇合,形成了压倒性的兵力优势。炮弹更加密集地砸落在抗日团,狭小的阵地上,最后的工事在爆炸中土崩瓦解。
团长赵旭日,脸上混着硝烟、血水和泥土,军装早已破烂不堪。他屹立在阵地,中央的一块巨石后,嘶哑的嗓音如同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隆隆炮声:
“弟兄们!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