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疯狂地涌入江枫的伤口，加剧了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江枫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紧扣着犬养毅的手臂，也不由得一松。

“哈哈……去死吧！”

犬养毅感觉到身后的钳制松动，以为得手，脸上露出扭曲的狂喜，他挣脱开来，转身就想趁机扑上来，结果了江枫。

然而，他低估了一个中国战士，在重伤之下，被国仇家恨点燃的惊人意志力！

剧痛没有让江枫沉沦，像一盆冰水混杂着汽油，浇醒了他的神智，点燃了他胸腔里所有的愤怒与决绝！他想起了被焚毁的村庄，想起了惨死的乡亲，想起了战友们倒下的身影……

“不能放过这个畜牲，绝不能！”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疯狂呐喊。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眼看着犬养毅狰狞的面孔，和再次扬起的匕首，江枫双目赤红，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力量。他顾不上腹部不断流出的血，忍着巨痛，和犬养毅做最后一博。

在犬养毅的匕首，再次落下之前，江枫夺过了犬养毅手中的刀，反手就是一刀，刺向了犬养毅的胸口。

“呃……嗬……”

犬养毅的眼珠瞬间凸出，胸口冒出一滩瘀血，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他双手捂住喉咙，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恐，身体因为窒息剧烈抽搐。

“狗日的，去死吧！”

江枫就是死，也要和这个狗日的畜牲，同归于尽。

江枫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再次缠了上去，用手臂，从背后死死勒住了犬养毅的脖子，另一只手也奋力扣紧。他用头顶着犬养毅的后背，双腿盘住他的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把这个垂死挣扎的侵略者，死死地按向水下。

“咕嘟……咕嘟……”犬养毅徒劳地挣扎着，河水不断灌入他，无法呼吸的口鼻，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力气越来越小。

水面上，大团大团的鲜血不断涌出，将周围大片的河面，染成了暗红色。

江枫的意识开始模糊，视野边缘出现了黑暗，冰冷的河水，带走他大量的体温和血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变冷，唯有勒住犬养毅脖子的手臂，如同焊死了一般，没有丝毫松动。

犬养毅在水里挣扎了一会，身体僵硬，两腿一瞪，上了西天，尸体漂浮在水面。

江枫也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游回了岸边。

江枫躺在河岸上，腹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脸色煞白。

“江枫……”

赵旭日和队员们赶到了。他们结束了峡谷里的战斗，清扫完战场，便立刻循着血迹，一路追来。

赵旭日第一个冲到河边，看到的是这让他目眦欲裂、永生难忘的一幕……

浑黄的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靠近岸边的浅水区，被染红了一大片，犬养毅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

岸边的江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腹部的军装，被刺穿了一个狰狞的口子，周围的布料被鲜血彻底浸透，暗红色的血液，还在缓慢，一丝丝地向外渗出。

“江枫！”

赵旭日一个箭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托起江枫的头颈，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气流。

“苏医生，快……”他嘶哑着嗓子大吼，声音在峡谷间回荡。

苏清雪来到跟前，剪开江枫腹部的衣服，看到那处深可见骨，仍在洇血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迅速拿出急救包，用厚厚的纱布按压止血，鲜血很快又将纱布浸透。

“团长，江枫同志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