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算了，替补而已，大概率坐冷板凳。正好，可以安心睡觉攒积分。

……

全国大赛决赛。东京，有名竞技场。

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的顶棚。青学对王者立海大。单打三号，越前龙马对真田弦一郎。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真田弦一郎，“皇帝”之名绝非虚传。沉重的底线抽击如同攻城巨锤，每一次挥拍都带着风雷之势。“其疾如风”的快攻令人眼花缭乱，“侵略如火”的重炮让球拍都在呻吟。更可怕的是他钢铁般的意志和磐石般的防守。

越前龙马，这个青学的超级新星，被彻底压制了。

比分牌上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4-6。青学先失一盘。

第二盘，越前开启了“无我境界”，炫目的光华在球场上流转，各种职业选手的绝技信手拈来。但真田的“不动如山”和“难知如阴”如同铜墙铁壁，将一切华丽的攻势化解于无形。比分被死死咬住，5-5平。

关键的第十一局，越前的发球局。真田一个出其不意的“动如雷霆”，快如闪电的直线穿越。越前飞身扑救，球拍险险够到球，但回球又高又飘。

真田早已在网前等候，眼神凌厉如刀。

“结束了！”一声低吼。

球拍带着千钧之力轰然下劈！黑色的雷光缠绕其上——“侵略如火”的终极杀招！

“砰——！”

网球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在越前半场的边线上，炸开一团刺目的白光。

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Ga，真田！局数6-5！”

全场死寂。

青学选手席，一片惨淡。堀尾他们张着嘴，失魂落魄。桃城武一拳砸在栏杆上，指节发白。乾贞治的眼镜镜片一片反光，数据笔记本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而立海大那边，欢呼声几乎要冲破穹顶。幸村精市披着外套，面带微笑，如同掌控一切的神只。切原赤也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越前龙马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份不甘和凝重，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真田弦一郎手拍而立，如同凯旋的将军，目光扫过全场，带着属于王者的睥睨。

败局已定？青学要止步于此？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整个青学阵营。观众席上，青学的支持者们捂住了嘴，眼中含泪。

就在这片死寂与绝望之中，一直沉默如石像的黑部由起夫教练，突然动了。

他抬起手，枯瘦的手指越过人群，精准地指向青学选手席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

那里，一个身影蜷缩在长椅上，头歪向一边，均匀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

“李想。”黑部教练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瞬间撕裂了全场的死寂，“该你上场了。”

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足以掀翻场馆顶棚的爆笑和哗然！

“谁？李想？那个睡神？！”

“黑部教练疯了吗？！这时候让他上？！”

“青学是彻底放弃治疗了吧？派个睡神上去搞笑？”

“哈哈哈！这是要创造史上最快败绩吗？十秒够不够？”

立海大选手席，切原赤也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这边：“喂喂！真田副部长！对手换人了！是个睡着的家伙！哈哈哈哈！”

真田弦一郎眉头微蹙，看向青学这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和……不易察觉的轻蔑。

青学众人更是如遭雷击。桃城武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喂！睡神！醒醒！教练叫你！你听见没？！”

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艰难地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深度睡眠实战模拟”中挣脱出来。梦里，我刚和一个使用“零式削球”的影子对练了三百回合，手腕还残留着那种精妙卸力的酸麻感。

【深度睡眠训练：技能模拟模式结束。零式削球（残）熟练度+5%。积分+50。】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淡去。

我茫然地睁开眼，视野模糊，只看到一张张写满惊愕、绝望、还有毫不掩饰的嘲讽的脸。巨大的噪音冲击着耳膜。

“李想！上场！”黑部教练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容置疑。

我眨了眨眼，花了三秒钟才理解当前的状况。哦，替补。哦，上场。哦，打真田皇帝。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凭着肌肉记忆（或者说，睡梦中的训练记忆）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像个梦游患者一样，摇摇晃晃地穿过青学众人呆滞的目光，走下台阶，踏上那片万众瞩目的球场。

每一步，都引来更大的哄笑和嘘声。

“看啊！他还在梦游呢！”

“快倒下吧！别丢人了！”

“青学真是完了！”

我走到网前，站定。眼皮依旧沉重，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对面的真田弦一郎，身形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裁判也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青学，李想，替换越前龙马。比赛继续，立海大发球局，局数6-5，盘数1-0。”

越前龙马低着头，默默走向场外，与我擦肩而过时，帽檐下的眼睛似乎瞥了我一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甩了甩依旧有些发懵的脑袋，走到接发球的位置。球拍？哦，在手里。我低头看了看，一把最普通的训练拍，连个像样的避震器都没有。

对面的柳莲二已经站上了发球位置。这个数据网球的高手，此刻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资料不足，但胜率100%”的平静。

全场喧嚣稍歇，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是秒杀？还是这个睡神直接睡倒在球场上？

柳莲二抛球，挥拍。一个标准的高速平击发球，角度不算刁钻，但速度极快，直奔我的反手位。

来了。

几乎是球离开柳莲二球拍的同时，我的身体动了。

没有预判，没有思考。纯粹是睡梦中那无数次模拟接发球形成的本能。脚步一错，手腕极其自然地一翻，球拍以一个近乎平贴地面的诡异角度，迎向那枚炮弹般袭来的网球。

就在球拍即将触球的前一瞬，我的眼皮彻底合上了。

太困了。站着也能睡。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刹那，手腕肌肉以某种难以言喻的精妙方式轻轻一抖。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全场所有喧哗瞬间冻结的摩擦声。

网球撞上拍线，没有弹起，没有反弹，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应有的撞击声。它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沿着拍面划过一道诡异的、违背物理常识的弧线，轻飘飘地、几乎是贴着地皮，滚过了球网。

然后，在球网下方，在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愕然凝固的视线中，在死寂一片的球场上，那枚黄绿色的小球，静静地、原地……回旋。

没有弹起。

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死在了那片深绿色的硬地上。

零式……削球？

时间，空间，思维，在这一刻被彻底凝固。

【叮！检测到宿主在正式比赛中首次使用高阶技巧（残），完美达成‘震惊全场’成就！奖励：积分+1000！精神力+0.5！‘零式削球（残）’熟练度提升至20%！】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死寂的脑海里欢快地响起。

我闭着眼，满足地咂了咂嘴。

这觉，睡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