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洲？”

欲起身去看清楚，棺材已经被抬出府，圆纸钱随着雨雪，飘落到他身上。

余光中，他看到封醒自他身边而过，红色的衣裳在雪中格外显眼。

封醒停在他跟前：“你，还有你，需要跟去入葬，其他人解散吧。”

刘阿公搀扶着王子诚起身：“来人，请轿子……”

封醒：“不可以坐轿子，你，”封醒对着王子诚道，“需要跟在队伍后面，手中抱着逝者的遗物。”

“什么？老爷的身体还未恢复，怎么能冒着雪抓着那些东西走那么远的路？”

“道长是想要老爷的命么？”

封醒张开双手耸耸肩：“我对他的命不感兴趣，你们若是不愿意，那就算咯。”

“你……”

刘阿公欲再说被王子诚伸开手拦住：“我愿意。”

“老爷……”

“无事，想必封道长不会害我。”

说罢，示意那些人把东西给他。

刘阿公抬眸看封醒，发现他也在看自己：“放心，不会让你闲着，去背墓碑吧。”

“……”

“亡人过路，阳人回避……”

纸钱飞舞，街道上行人退避。

“这谁家丧事，这么大阵仗？”

“你瞎啊？那白绫上不是写着？林氏状元，林洲……”

“林洲？”

“这不是二十年前的状元么？”

“他失踪了二十年，一出来就办丧事？会不会是二十年前就死了？”

“哎，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右相家的？”

“好像是唉，那个，那个，他好像就是……唔……”

“别说了，快走！”

那人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人捂住嘴拉走，看清楚送葬队伍的人不是退避三舍就是直接跑回家关起门。

唯有一个少年站在街头，看着这一切久久不动。

直到棺材自他面前经过，纸钱撒了他一身，这才回过神来。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送葬队伍里有人看了他一眼。

很快，整支队伍已经远去，队伍最后，跟着一个红衣人和一个和尚。

等来到墓地时，棺材上已经积满了雪。

抬棺的人想要清扫，被封醒拦住，他看向刚放下东西的王子诚：“你来扫。”

“封道长！”

刘阿公见状，忙放下墓碑跑过来：“我来扫，老爷身体已经快遭不住了。”

“让我来吧？”他对着封醒祈求，然后就要去清理那些积雪。

“不行！”封醒声音传来，“你扫没用，必须得他亲自来。”

“你……”

王子诚面无表情，伸手拉住刘阿公：“我来。”

然后卷起衣袖徒手开始刮棺材板上的积雪。

刘阿公心疼极了，忙上前去，想帮又不敢帮，急得愤恨的看着封醒。

封醒却装作看不见：“还有坑里的积雪，你清理完这里的去把墓坑棺椁里的积雪也清理一下。”

王子诚听罢，愣了一下，眼神瞟过棺椁，里边的积雪白花花的一片，让人双目晕眩。

此刻，他已经被冻得双手通红，却还是积雪清理。

刘阿公身体未弯着，趴在王子诚身边，想要给他取暖，听到封醒的话，猛然回过头来。

看见封醒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仿佛是在看路边的乞丐一般，眼里透露出不屑。

“封道长，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