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力气…可真不小!”巴图大叔由衷地赞叹。
经过长时间的摔打、解开、再洒水、再卷起、再摔打…如此反复多次,原本蓬松的羊毛层终于开始收缩、板结,逐渐显现出毡子的雏形。最后一步是“整形”和“晾晒”。将初步成型的毡子铺开,用特制的工具反复擀压、拉伸,使其变得平整、紧实,然后放在阳光下晾晒。
看着自己(主要是其其格阿姨出力)参与制作的、虽然有些厚薄不均但总算成型的白色毡垫,筱筱成就感爆棚,小脸上满是汗水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老婆!你看!我们做的!”
雪棠看着那块毡垫,又看了看筱筱兴奋的小脸,轻轻点了点头:“嗯。”
傍晚时分,巴图大叔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为了庆祝新毡的制成,今晚要举行一场小型的篝火晚会!
消息传开,附近的牧民们纷纷带着家人和食物赶来。马场旁边的空地上,很快燃起了比平时更加旺盛的篝火。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将周围人们的脸庞映照得红彤彤的,驱散了草原夜晚的微寒。
篝火旁,摆开了长长的矮桌。各家各户都带来了自家的拿手好菜:大块的烤羊肉滋滋冒油,香气四溢;整只的烤鸡金黄诱人;热气腾腾的羊肉包子皮薄馅大;各种奶制品琳琅满目;还有自家酿制的、带着清甜果香的马奶酒。
筱筱被这丰盛的场面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哇!这么多好吃的!”
牧民们热情地招呼她们入座。巴图大叔端起一碗马奶酒,高声说道:“欢迎远方的客人!愿长生天保佑你们!干了这碗酒!”说罢,一饮而尽。
筱筱也学着样子,端起面前小半碗马奶酒,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入口微酸,带着浓郁的奶香和一丝淡淡的酒味,并不辛辣,反而很爽口。“好喝!”她眼睛一亮,也学着样子,豪爽地(对她来说)喝了一大口,引得周围牧民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雪棠也端起碗,向热情的牧民们微微颔首致意,然后优雅地小啜了一口。马奶酒的味道对她来说有些新奇,但尚能接受。
美食当前,筱筱彻底放开了,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给雪棠夹菜:“老婆!尝尝这个烤羊肉!外焦里嫩!还有这个奶豆腐包子!好香!”雪棠则安静地吃着,偶尔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不知是谁先拿出了马头琴,悠扬苍凉的琴声再次响起。接着,有人敲起了手鼓,节奏欢快而富有感染力。牧民们纷纷起身,围着篝火跳起了传统的蒙古族舞蹈。动作豪迈奔放,充满了力量与热情。
“姑娘!来!一起跳!”其其格阿姨笑着拉起筱筱的手。
“啊?我…我不会!”筱筱有些慌乱。
“没关系!跟着跳就行!开心就好!”其其格阿姨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了舞动的圈子。
筱筱起初手脚僵硬,笨拙地模仿着大家的动作,不时踩错步子,惹得自己咯咯直笑。但在周围欢乐气氛的感染下,她渐渐放开了,跟着节奏胡乱地扭动着身体,小脸上洋溢着纯粹而快乐的笑容,像只撒欢的小鹿。
雪棠坐在篝火旁,安静地看着在火光中欢快舞动的筱筱。跳跃的火焰在她淡蓝色的眼眸中映出温暖的光点。她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纯粹而热烈的欢乐情绪,如同篝火散发出的热浪,温暖而富有感染力。这份世俗的、充满烟火气的欢腾,与她心中那片追求极致锋锐的剑意之海,形成了奇妙的对比与交融。
舞跳累了,筱筱气喘吁吁地跑回雪棠身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老婆!好开心!”她一把抱住雪棠的胳膊,将滚烫的小脸贴了上去。
雪棠拿出随身的手帕,动作自然地替她擦拭额角的汗水。
这时,巴图大叔又拿出了白天新做好的那块白色毡垫(经过一下午的晾晒,已经干透了),笑着递给筱筱:“姑娘,这块毡垫,是你亲手参与做的!送给你!留个纪念!”
“真的吗?谢谢大叔!”筱筱惊喜地接过还带着阳光余温的毡垫,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虽然它并不完美,甚至有些粗糙,但这是她在草原上亲手制作的第一个“作品”,意义非凡。
篝火渐渐熄灭,只余下暗红的炭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吃饱喝足、玩闹尽兴的牧民们互相道别,带着满足的笑容各自归家。草原重新陷入宁静,只有夜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筱筱抱着她的新毡垫,靠在雪棠身边,仰望着璀璨的星河,小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晕。“老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幸福,“今天真好…学擀毡子,吃好吃的,跳舞…还有我的小毡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