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眩晕感持续了远比预料更长的时间，当双脚再次传来实感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周围环境，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世界本身的恶意便扑面而来！

“呃！”

修为稍弱的云婉儿和伤势未愈的姬明月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发白。就连苏沐雨和唐灵儿也感到胸口一窒，源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放眼望去，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打翻的、正在疯狂旋转的调色盘中心。

天空？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天空。那是无数种混乱、冲突、相互湮灭的色彩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混沌色带，如同一个濒死巨兽抽搐蠕动的内脏，不断撕裂又勉强弥合，发出无声却直抵灵魂的哀嚎。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从空间裂缝中渗出的、一种令人不安的惨绿色幽光，勉强照亮这片绝望之地。

脚下的大地，是一种类似无数腐败泡沫堆积凝固后的诡异物质，踩上去软腻而充满弹性，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腐烂脏器上。无数扭曲的、如同痉挛血管般的能量脉络在“地面”下虬结、搏动，不时“噗”地一声破裂，喷吐出墨绿色的腐蚀毒雾，或是散发出一阵阵扰乱心智的、充满疯狂意味的精神低语。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可怕的是，这里充斥着肉眼可见的、实质化的法则碎片！各种颜色的法则丝线不再是纤细的能量流，而是变成了狂暴的、如同巨蟒般的锁链，在虚空中疯狂抽打、缠绕、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炸开一团毁灭性的光晕，将本就不稳定的空间撕开更多漆黑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裂口。

重力在这里成了笑话。时而如同山岳压顶，将人死死摁向那令人作呕的“地面”；时而又骤然消失，将人如同尘埃般抛向高空，若非众人修为高深，瞬间就会被甩得无影无踪。

“稳住！”林尘低喝一声，定界罗盘上琉璃光芒流转，勉强在众人周围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法则侵蚀和精神污染。

这里，就是“虚无海”深处，人类记载中的终极禁区，连武皇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法则混乱之地！

仅仅是存在于此，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巨量的源力和心神。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