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一笑,走到一面略显歪斜的墙壁前,手指轻轻一点,出声:
“周师傅,你昨日砌的这面墙,若是放在边境战场上,敌军一轮投石,这歪斜一寸,就足以让墙后一队士兵丧命。”
木念说着,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快速勾勒出几张结构修正图,线条精准,标注清晰。
老周凑近一看,脸色顿时大变,看向木念的眼神充满了惊疑道:“这……这是失传‘墨线定基’手法,你、你难道是墨家传人?”
“略懂一二。”木念淡淡回应,目光倏地转向人群中的陈源,声音提高,“这第三课,教大家如何识破身边包藏祸心奸细。”
咔嚓!陈源手中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混着茶叶滴落在地,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药房里还亮着微弱灯火。木念藏在不远处假寐,小火炉上的药罐,药汁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正是陈源。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尽数倒进了正在沸腾的药罐中。
陈源盯着药罐,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咳……等你病入膏肓,龙湖必定会为了你去闯北戎皇宫取那千年雪莲。届时,皇宫天罗地网,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啪啪啪……门外响起几声清晰的掌声。
陈源骇然转身,只见木念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罐。
“陈教授,果然准时。”木念晃了晃手中的药罐,语气带着淡淡嘲讽,“我算准了你会在子时阴气最盛时下手。”
与此同时,龙湖和老周一左一右,堵死了药房的门口,眼神冷峻。
“你们……你们怎么会……”陈源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木念走到那个被下了药的罐子前,用木勺搅了搅道:
“下午我故意在你面前咳血,就是给你创造这个难得的机会。”
老周唰地亮出袖中寒光闪闪的短剑,须发皆张,怒喝道:“叛徒,当年先帝待你不薄,你投靠逆贼,谋害殿下。”
陈源从最初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发出一阵癫狂大笑道:“哈哈哈!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赢定了吗?”
他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霎时间,外面火光冲天,十余名伪装成工匠的叛徒手持明晃晃兵器,从阴影中冲出,将小小药房团团围住。
面对此景,木念依旧平静。
她弯腰,轻轻打开了手中那个干净的药罐盖子,出声:
“知道为什么我偏偏选在这里做陷阱吗?”她说着,脚下用力一跺。
轰隆——!
一声闷响,以陈源为中心,周围大片地面塌陷。
陈源和那些冲过来叛徒们猝不及防,惊叫着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早已挖好的陷坑之中。
“学堂第一课,其实教的是怎么因地制宜,设置陷阱。”木念俯视着在坑底挣扎陈源,声音如同寒冰。
“念儿。”龙湖急忙上前,扶住因用力更加摇摇欲坠的木念,心疼道,“别再硬撑了,快去休息。”
木念固执地摇摇头,目光转向一旁满脸震惊的老周,语气不容置疑:
“周师傅,现在,可以告诉我,通往北戎皇宫宝库的那三条密道,具体位置了吧?”
老周浑身一震,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出声:“您……您怎么知道密道之事……”
木念抬手,擦去嘴角再次溢出的血迹,视线落在老周布满老茧右手上:
“你右手虎口处茧子,厚实位置奇特,是常年使用钻地、打穴特定工具才能磨出来的。
北戎皇宫依山而建,当年参与修建的墨家工匠,岂会不留下后手?让我猜猜,这样密道,应该有三条吧?”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天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与此同时,村中学堂那口新铸铜钟,被第一次敲响,清越钟声在山谷间回荡,宣告着一个崭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