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伯夫妇因为要去更远的地方务工,不得不把堂哥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她才发现,其实是有不同的。
堂哥的脖子上常年挂着一把锁,就算是夏天也不会摘下,她不敢问凶巴巴的堂哥,便去找了另一个同样有长命锁的女孩解惑。
“你说这个啊,这个是长命锁,我妈妈说,只要有长命锁在,电视里的黑白无常就不会那么快的把我抓去。”
稚子年幼,对生与死的概念还不清楚,却会怕电视里那些弄虚作假的鬼怪。
后来她一个家学渊源的同学给她看手相,生命线短而浅,多思多忧,不是长寿之相。
那时政治书已经学到了哲学,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谢清楹想,等到以后赚了钱,多的是好日子,长不长寿,又有什么要紧的。
只是这世上有些事就是这样意想不到,没有长命锁护着的孩子,确实活不长。
谢清楹算是早逝,远没有到要别人说寿比南山的年纪,前面十几年暂且不提,连生日也不怎么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她长命百岁。
“东西不分男女老少,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样式不喜欢吗,不喜欢我让人重新打一个?”
“不用了,我很喜欢。”
谢清楹拉着他站起来,往前一步,抱住赵策,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在鼻尖,赵策听着怀里人闷闷的声音。
“赵策,你怎么这么好?”
“我这么好,谢娘子要不要给我一个回复?”
中秋灯会,沐河河边,那个你一再推阻的问题。
“好啊。”
谢清楹抱住赵策劲瘦的腰,笑着迎上他的目光。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不是因为那道永宁侯之女许给赵将军为妻的圣旨,仅仅是因为我想嫁给你。
赵策只觉得怀里的人抱着有些烫手,连带着他一颗心都有些上不来气,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却还是结结巴巴的说。
“聘礼我已经在备了……聘雁要等此番事了才可以去射……我会……”
赵策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谢清楹已经笑开了,少女笑颜明媚,还带着些许看笑话的嘲弄,彷佛下一刻便要说我方才是开玩笑逗你开心的。
赵策被她笑的停了下来,等着少女反悔,谢清楹却突然站直身体,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盘算。
“问名便不必了,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还有三书,现下已经冬月初了,这套流程下来少说也要腊月末,天气太冷了,我受不得冻,翻了年也成不了亲,须得仲春末季春初,那便至少要来年三月才能成亲。
冬月至来年三月,还有五月,郎君,你等的了吗?”
谢清楹神色认真,头缓缓向上,赵策本就被她的那句我嫁给你好不好击的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少女越来越近的红唇,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郎君,怎么不说话?”
谢清楹勾着赵策的脖子往下按,直到二人鼻尖相贴,才轻声道。
“就算你等的了,我也等不了了。”
赵策扶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哑声问。
“阿楹,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