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住的房子是她的吗?”江河问。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刺破这层完美谎言的答案。
“对啊!”周汀芷回答得异常干脆,甚至没有半分迟疑,径直走向浴室,“这几天累死了,Lda情绪太差了,陪着她都影响我工作了。”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水流声很快响起。
江河怔在原地,如同被重锤击中:姓陆的不是说房子是他的吗?!
又是Lda!这个名字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河的神经上。他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感觉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心却沉在冰冷漆黑的海底。那晚楼梯间里陆铭轩暧昧的低语和周汀芷模糊的回应,如同循环播放的噩梦片段,在他脑海里疯狂叫嚣。一个关于房子的谎言,一个刻意回避的真相,像两把冰冷的匕首,彻底捅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过了许久,周汀芷裹着浴巾,头上包着干发帽走了出来。水汽蒸腾下,她的脸颊微红,卸下了妆容的脸庞显得有些柔和。
“Lda……她还好吧?”江河试探着开口,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听听,关于这个“Lda”,她还能编织出多少细节。
“唉,别提了,”周汀芷叹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涂抹护肤品,“这次回来就是疗情伤的,她老公……哦,前夫,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伤她太深了!”她语气流畅自然,带着对闺蜜遭遇的深切同情。
江河静静地听着。
这番说辞,和之前电话里如出一辙,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然而,那个叫陆铭轩的男人,那个自称“云上人家”主人的男人,那个关于房子的,她为什么不解释一下?
——她已经知道他来过这里。
是不屑解释还是有别的考量?
江河忽然觉得,那来自丁秋红的乡长邀请,不再是一个需要商量的“想法”,而是一条逃离这令人窒息谎言的一条生路。
“老婆,”江河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你看我这不上不下的,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汀芷用毛巾搓着头发,动作随意,“说嘛?”
“我在云城工作不太现实,”江河顿了顿,清晰地说出那个名字,“安南县的丁秋红县长,想让我去他那边干个乡长。”
接下来,轮到周汀芷脸上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