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宗族势力仍旧存在的内地,原本是不用解释太多的,但边疆似一大队这样的移民村庄很多,根本没有宗族社会的土壤,某种意义而言,反而更接近几十年后的原子化社会。
李世英是在开会后的第二天晚上开始值夜的,他和杨允华一组,负责巡逻一大队往四大队的方向;另外两个社员负责巡逻向场部去的方向;河滩那里也放了两个巡逻社员。
由于雪后没有放晴、积雪并未融化、土路上都结了冰,所以巡逻队员并没有骑马,而是步行,毕竟这么冷的天,骑马反而是受罪。
一晚上无事发生,又过了两天,轮到章进兴去值夜了,但他晚上睡觉、火炕太热、蹬了被子,早上起床时着了凉,一直咳嗽,李世英便说:“进兴,你晚上别去了,你这咳嗽就是有小偷也被吓走了,我替你吧。”
章进兴也不坚持,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好的,等我咳嗽好了多替你值一晚上。”
于是晚上值夜的同伴,就变成了杜连军。杜连军是一大队五户壮族社员之一,李世英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广西老表会从西南跑到西北来。
但是一想,西域也是中国,老百姓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国家给的自由,他也就懒得多打听了。
由于一大队汉人、哈萨克人社员居多,剩下的维族、壮族社员们一向都很低调,与双方的关系都不差。
李世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老爹老妈心疼儿子,老爹翻出了一件从老家带来的羊皮袄,那袄子可有些年头了,有一面黑乎乎的已经洗刷不干净了。
老妈则给李世英又做了一套新棉衣,是老爹跑去巴扎上买的布料、李世英跑去场部买的新棉花,新棉衣、羊皮袄还不够,老爹又把李世英从孙祥会那里给他买的羊皮大衣送了过来。
于是李世英整个人臃肿了一圈,就显得头小腿细身子大,惹得杜连军一直在偷笑,李世英很无语:“我说老杜,你跟我一个样,有啥好笑的!”
“我比你头大!”李世英便不去理会他,这脑袋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俩人沿着土路往东走了好一阵子,走到与四大队之间的半道上才转身朝西走,回到村口附近,俩人便躲进了路南边的一堆玉米杆旁边。
这样的天气,肯定是不可能一直来回巡逻的,而且他们也没打手电筒,就是怕惊动了可能躲在路北树林里的小偷。
两个人靠着玉米杆坐了下来,将步枪抱在怀里,也不说话,只是缩着肩膀,尽量不让寒气钻进大衣
李世英到现在都还没有一块手表,杜连军手腕上倒是有一块,这让两个人至少知道时间。
就在李世英犯困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杜连军用胳膊碰了碰,他立刻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