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的目光从沈悦身上移向远处，在察觉到来者并无恶意，便将九分精神投入支援莫长身上。

莫清在半空中狂妄笑着，并未将许亦几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虽有两人可以破开自己的黑雾屏障，但区区淬骨金丹之道法，还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随即便将黑雾幻化成一柄镰刀，挥动，斩出一道黑雾朝莫长杀去。

“莫公子，后退。”

许亦大喊，但在莫清黑雾冲天的压制之下，莫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许亦咬牙，一把拽住莫长向后拉去，自己单手运剑，神目将溯源之力转化，拼尽全力斩出一道剑气与其碰撞。

淬骨的剑气仅仅只是稍稍阻挡了一下黑雾，速度略减，还是朝着许亦莫长杀来。

许亦已然脱力，身体的一系列转化，耗费了大多数力气，再无法带着莫长逃跑。

“师弟。”

一双大手将许亦拉走，一手环抱住许亦，一手扛起莫长，向着远处跑去。

可无奈黑雾之刃面积庞大，在没有灵力支撑的情况下，赵天也不能跑去这片范围。

感受着黑雾及来的威压，许亦无言。

他实在没有了办法再去对抗混沌了。

锵——！

本该落下的黑雾之刃生生止在半空，发出爆鸣声。

一个瘦小的身影举起长枪，枪尖冒着火焰，与其对抗。

金丹元婴一阶相差。

“小悦！”赵天回头看向沈悦，大喊道。

“先带小师弟出去啊，笨蛋赵哥哥！”沈悦似乎很是吃力，高举长枪的胳膊微微有些发颤。

“可你……”赵天的话止在了嘴边，便快步逃离出来。

终于是逃脱了黑雾的范围，赵天匆匆忙忙将许亦莫长放下，便要回去帮助沈悦。

“师兄……”

赵天感受到手被轻轻拽住，疑惑回头看向许亦。

“你去了，没有对付‘混沌’的法子，又何尝不是送死呢？”

许亦虚弱道。

“可是小悦她会……”赵天挣开许亦的手，有些怒道，可那句话又一次止在嘴边。

就连破开那屏障自己都无法出力，又谈何去帮助沈悦抵挡那黑雾之刃。

“是啊，可我不是你们……没有对抗‘混沌’的法子，没有那可以引以为傲的道法天赋……”赵天眼神有些黯淡，可还是又一次向前走了一步，“但我得把小悦救出来啊……”

可再一次，赵天的手被许亦拉住，转头看向后者苍白的小脸，感受着逐渐加大的手劲。

“活着。”

许亦坚定道。

“滚啊！”赵天一把甩开许亦的手，怒道，转身便要冲向黑雾范围内。

可才跑了几步，那黑雾之刃贴着赵天的鼻尖重重落下。

一阶之差，即是永恒。

满地尘烟，遮住了赵天的眼眸。

“小…小悦…”赵天喃喃，不可置信。

“你果然还是他，为了自己的大业，甘愿让其他所有人因此消失……”

赵天恨恨地举起拳头砸向地板。

“什么？师兄你说什么？”

许亦闻言，不明白赵天在说些什么。

“没事……没事……”赵天缓缓起身，身后尘烟未消，走向许亦。

赵天再次将许亦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兄向你道歉，刚刚不该那么说你，是我冲动……”

赵天为刚刚的失态朝许亦道了歉。

许亦闻言，抬头看向赵天。

他明明看到，从未流泪的男人，此时眼中却有些涟漪。

他不想让沈悦牺牲，可他也不想再让赵天做无所谓的牺牲。

“诶？”

“我没死？我还活着？”

未消的尘烟中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赵天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