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门口易容改扮的萧绝和云芷,浑浊的眼珠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残缺不全、带着恶意的笑容,沙哑地开口:
“嗬嗬……来了?哀家就知道……你们会来。”
她的声音干涩难听,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平静。
萧绝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出他们了?还是说,她只是在虚张声势?
他没有立刻承认,只是用一种压低了的、模仿内侍的尖细嗓音说道:“奴才奉旨,前来查看废庶人慕容氏状况。”
“奉旨?”慕容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仰头怪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破败的屋子里回荡,格外瘆人,“皇帝?那个优柔寡断的蠢货?他会下这种旨意?他巴不得哀家烂死在这里,永远别再提起那些脏事!”
她止住笑,目光如同淬毒的针,死死钉在萧绝脸上,尽管他易了容,但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别装了,靖王殿下。还有你身边那个……小画皮师。你们费尽心思找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从哀家这张烂嘴里,再掏出点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吗?”
她竟然真的认出来了!而且,她称呼云芷为“画皮师”!她果然知道得比想象中更多!
萧绝不再伪装,他挺直了嵴背,撕下了脸上简陋的易容,露出了本来面目。那双冰冷的眸子,与慕容氏嘲讽的目光在空中狠狠碰撞。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来意,”萧绝的声音恢复了本来的低沉冷冽,“那就说说看。关于皇后……当年,她为什么会去‘警示’我母妃?”
听到“皇后”两个字,慕容氏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清醒而嘲讽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了更加浓烈、更加刻骨的怨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憎恶的名字。
她死死盯着萧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
“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了!那个贱人!她害怕哀家用的手段!她害怕事情败露会牵连到她那个宝贝儿子!”
“她以为……提醒一下德妃那个短命鬼,就能把自己摘干净?就能让哀家收手?做梦!”
慕容氏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变得更加混乱,却又异常锐利,
“她也不想想……没有哀家,没有慕容家,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能坐上后位?!她儿子能当上太子?!”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想得美!”
她猛地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虚空,仿佛皇后就站在她面前,
“哀家告诉你!萧绝!你以为皇后就是什么好东西?!”
“她比哀家……更毒!更阴险!”
“她提醒德妃?呵呵呵……她那是巴不得德妃死得更明白点!死得更痛苦点!”
“她是在用德妃的血……来染红她自己的登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