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适时地停顿,面露难色:“此药炼制,需用到数种极其罕见、年份要求苛刻的灵植,搜集极为困难,炼制成功率亦低。以臣女一人之力,恐怕……”
皇帝此刻看到希望,哪里还会吝啬,立刻大手一挥:“需要什么药材,列个单子,朕让内库拨付!宫中库藏,天下奇珍,任你取用!只要能治好太子,朕绝不亏待于你!至于炼制,朕准你随时入宫,于东宫偏殿专门开辟一间静室,方便你照料太子病情!”
金口一开,等于将“救治太子”的部分主导权,交回到了苏锦书手中!
她以“焕春散”为媒介,成功地将自己从“被审查、被索取”的对象,转变成了“不可或缺的救治者”。同时,以“药材难寻”、“炼制不易”为由,合理地控制了救治的节奏与规模,避免了被赵乾或邪神牵着鼻子走,无限度地榨取“初始之光”的风险。
这一手“移花接木”,可谓精妙!
“陛下!”赵乾忍不住出声,“此药虽有效,但终究是外物,治标不治本!那邪神诡诈,若借此……”
“赵巡察使!”萧夜玄冷冷打断,“眼下稳住太子殿下情况才是首要!难道巡察使有更好的、立竿见影且毫无风险的法子?若有,本王与苏姑娘立刻退避三舍!”
赵乾被噎得一时语塞,他若有万全之法,早就用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皇帝摆了摆手,一锤定音:“就依苏氏所言。先以‘焕春散’为太子调理。赵卿,你与夜玄、凌霜使者,仍需紧密监控东宫,确保万无一失。”
苏锦书躬身:“臣女遵旨,定当竭尽全力。”
危机暂时缓解,苏锦书与萧夜玄退出东宫,返回王府。
“今日应对,甚好。”马车上,萧夜玄握住苏锦书微凉的手,眼中带着赞许与一丝后怕,“那‘焕春散’……”
“是我用蕴含一丝极微弱‘初始之光’灵韵的辅药,结合多种珍稀药材秘制而成,效果虽远不及本源之力,但足以迷惑外界,尤其是……那位巡察使。”苏锦书低声道,“只是,此举如同走钢丝,那邪神绝非易与之辈。”
回到王府不久,凌霜便通过秘密渠道传来一道讯息。
讯息中提及,在苏锦书离开东宫后约一炷香时间,一直“昏迷”的太子曾短暂地睁开过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空荡的寝殿,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用那种古老而沙哑的语调,低笑着自语:
“聪明的猎物……懂得用饵……不愿轻易踏入陷阱……”
“很好……这样撕碎时,才更有趣……”
这充满玩味与残忍的低语,让苏锦书遍体生寒。邪神显然看穿了她的部分意图,并且……乐在其中?
几乎同时,萧夜玄也收到了来自承恩公府眼线的急报。
承恩公今日午后,秘密在其京郊别院会见了一位来自江南的神秘富商。暗线无法靠近,但远远瞥见,那富商身边跟着的随从,腰间悬挂的玉佩纹样,似乎与星阁某些外围产业标记,极为相似!
赵乾、承恩公、江南富商、星阁外围产业……
几条看似不相关的线索,隐隐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深的、正在暗中编织的阴谋网络。
苏锦书刚刚化解了眼前的危机,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遥远的江南和京城的阴影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