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八阿哥突然笑了,笑得让人头皮发麻:“十三哥,你这手下的礼仪,可真是……别致啊。”
刘阳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清代请安,官员对阿哥应该行三跪九叩大礼,单膝跪地那是武将对同级的礼节,他这是大大的不敬!
“你是谁?”十三阿哥的目光变得锐利,显然也被他的错误礼仪弄懵了。
“我……我是京城来的粮吏,”刘阳明的大脑一片空白,膝盖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慌让他语无伦次,“奉命来查粮仓账目,没想到……没想到遇到八爷党的人在销毁证据……”
“粮吏?”八阿哥走上前,用扇子挑起刘阳明的下巴,“哪个衙门的粮吏,敢对十三阿哥行这种礼?我看你是八爷党的细作,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吧!”
“不是!”刘阳明急忙辩解,“我是……”
“够了!”十三阿哥突然打断他,“把他带回客栈,好好审问!”
侍卫们上前架起刘阳明,他挣扎着回头,看见八阿哥嘴角的冷笑,心里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一个小小的礼仪错误,不仅暴露了身份,还可能连累十三阿哥,让八爷党抓住把柄。
被带回客栈的路上,刘阳明的膝盖疼得越来越厉害,心里却比身体更痛。他想起藏在床板下的身份证,想起那个笑得灿烂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在现代学了那么多历史知识,却连最基本的请安礼仪都搞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回到客房,侍卫们把他扔在地上,十三阿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他:“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行那种礼?”
刘阳明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三百年后穿来的,看电视剧学的礼仪吧?
“我……我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他终于挤出句话,声音里带着绝望,“求十三阿哥饶命!”
十三阿哥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起来吧。你的礼仪虽然错了,但眼神里的恐慌不是装的。我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要告诉我,你在西厢房看到了什么?”
刘阳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挣扎着站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把刚才在西厢房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有毒茶叶藏在东头粮囤的事。
十三阿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走到窗边,望着粮仓的方向,月光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看来八爷党真的要在南巡时动手了。”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刘阳明的膝盖上,“你的腿怎么样?”
“没事。”刘阳明摇摇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十三阿哥不仅没责怪他的礼仪错误,还关心他的伤势,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今晚谢谢你,”十三阿哥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有毒茶叶藏在那。”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拿去敷上。”
刘阳明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突然想起自己的礼仪错误:“十三阿哥,刚才……”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十三阿哥笑了笑,“比起礼仪,找到证据更重要。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取出那些茶叶。”
十三阿哥走后,刘阳明瘫坐在地上,膝盖的疼痛让他几乎虚脱。他看着手里的金疮药,突然觉得那个愚蠢的礼仪错误,或许并不是件坏事——它让十三阿哥看到了他的慌乱,反而消除了对他的怀疑。
夜深了,刘阳明躺在床上,膝盖的疼痛渐渐减轻,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想起八阿哥的冷笑,想起十三阿哥的信任,想起自己那个可笑的请安姿势,突然明白,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智慧往往比死板的礼仪更重要。
他摸了摸床板下的身份证,塑料卡片的凉意透过木板传来,像个沉默的提醒。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仅是历史知识,还有这个时代的规则和礼仪。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正是那个错误的礼仪,让他在绝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现代青年,而是一个真正在清代挣扎求生的“粮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床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刘阳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他知道,前路依旧充满危险,但他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因为他明白,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错误,不敢在错误中成长。而那个第一次请安的礼仪错误,终将成为他成长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让他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里,走得更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