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卡塞尔学院被裹进了一片雪白里，圣诞装饰早早就挂满了校园。

主楼门口立着三层高的圣诞树，枝桠上缀满金色铃铛和红色蝴蝶结，风吹过时叮当作响；走廊里缠绕着彩灯，夜晚亮起时像流淌的星河；就连食堂门口都摆着穿红袍的圣诞老人玩偶，手里举着“圣诞快乐”的牌子，惹得路过的学生总忍不住拍两张照片。

学生会办公室里更是热闹，成员们围着桌子打包圣诞礼物，笑声此起彼伏。

陌深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着一摞文件，手里握着钢笔，神情却比往日沉稳了不少。自从凯撒带着诺诺去芝加哥过圣诞，学生会的圣诞节事宜就全落在了他肩上。从活动流程安排到账单结算，事无巨细都要他过目。

“副会长，这季度的活动账单，您看什么时候结算合适？财务那边等着走流程呢。”财务组的女生抱着文件夹走过来，语气恭敬。放在半年前，她还觉得这个副会长不靠谱，可这半年看下来，陌深做事干脆利落，比凯撒还多了几分细心，早已让她心服口服。

陌深头也没抬，翻了两页文件：“十五分钟后给你签字，你先去核对一下明细，确保没有遗漏。”

“好的！”女生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刚送走财务组，音乐部的部长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乐队名单：“副会长，圣诞晚会的乐队还没定，您看是邀请校内的乐队，还是请专业的？”

“凯撒已经安排好了。”陌深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他昨天发消息说，乐队平安夜当天会过来，你不用管了，到时候对接好场地就行。”

音乐部部长愣了愣，随即笑道：“还是会长考虑得周到，那我就放心了。”

等人都走了，办公室门又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芬格尔探着脑袋溜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报销单，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好师弟，忙呢？”

陌深瞥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没好事：“说吧，又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报销单想让你签个字。”芬格尔凑到桌前，把报销单递了过去，“你看啊，这都是为了学生会的‘情报工作’花的钱，绝对合理！”

陌深拿起报销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上面赫然写着“全家桶x20”“随餐红酒x20”，最离谱的是还有“苹果笔记本x10”。

他抬头看向芬格尔，眼神里满是质疑：“芬格尔师兄，你这是把学生会当提款机了？二十份全家桶，你一个人能吃得了？十台笔记本，你用来干嘛？垫桌脚吗？”

芬格尔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辩解：“师弟你不懂，这都是为了渗透狮心会！我最近发展了几个狮心会的‘线人’，不得请他们吃点好的？还有笔记本，那是给线人发的‘福利’，不然人家怎么愿意给我提供情报？我这都是为了学生会啊！”

陌深才不信他的鬼话，把报销单扔了回去：“想报销可以，把合理的明细列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免谈。”

芬格尔见浑水摸鱼不成，只好耷拉着脑袋，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陌深叫住：“等等。”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我需要曼斯教授、叶胜还有酒德亚纪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芬格尔愣住了，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你要他们的资料干什么？曼斯教授是学院的资深导师，叶胜和酒德亚纪是他带的学生，去年还一起出过任务……”

“这是昂热校长的意思。”陌深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说道。

芬格尔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点头：“行，我明天给你。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给的，要是被曼斯教授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等芬格尔走后，陌深靠在椅背上，想起了昨天收到的那封邮件。那是诺玛转发给他的，发件人是昂热，内容很简单：“下午两点，来校长室一叙。”

消息传到学生会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卡塞尔学院，昂热校长的私人邀请堪称“最高荣誉”，就连凯撒都只去过校长室两次，还是因为加图索家族的事务。学生会成员们围着陌深，七嘴八舌地猜测校长找他干什么，语气里满是羡慕。陌深却没什么波澜，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昂热找他，恐怕不只是简单的“聊天”。

下午一点五十，陌深准时来到校长办公楼。一楼大厅摆满了古董和古籍，木质书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中央的螺旋阶梯铺着红色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