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有扑灭你吗?”雾幸反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相信这个骗子!”刚刚获得有限自由的辐光在一旁尖声警告,她对雾幸的憎恶刻骨铭心。
那抹火焰似乎被雾幸的态度所触动,或者说,它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火焰猛地膨胀,化作了梦魇之王格林那副经典的模样,“那么,你希望你得到什么好处?”梦魇之王问道,猩红的眼眸紧盯着雾幸。
“可以退货,如何?”雾幸提出了它唯一,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梦魇之王发出低沉的笑声:“当然可以,我保证这股力量会令你上瘾的。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仪式。”它顿了顿,猩红的目光扫过雾幸,“你回剧团吧,以后你就是新的团长了。”
“我不想当团长,怎么办?”雾幸直接拒绝,它不喜欢被束缚,“我建议你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话语中隐含的意味,让梦魇之王格林的眼睛微眯。
“很好,我的朋友,看来你现在对我并没有威胁。”梦魇之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至于你不想要成为团长的话,那么仪式继续。”
话音落下,梦魇之王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它不再是格林的模样,而是逐渐变成了雾幸的外形——同样漆黑的躯壳,同样空洞的面具。然而,这个“复制品”的眼洞中燃烧着不祥的红色火焰,面具上,两条笔直的黑色线条从上至下贯穿了眼洞,它身后那原本是渐变紫的披风,化为了如同燃烧余烬般的渐变红。
“我的朋友,这里的雕像,可真是精美,居然还有我之前那模样的雕像。”变成雾幸模样的梦魇之王,用着一种混合了它自己与雾幸特征的声线说道,它环顾着雾幸梦境中那些随意凝结的、光怪陆离的意象。
“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的样子,不喜欢你模仿我的模样。”雾幸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适,它的本质是虚空,是包容也是虚无,但绝非被轻易复刻。
梦魇之王从善如流,身形再次扭曲,变回了那红色格林的模样,似乎对这小小的让步并不在意。
“为!什!么!”一旁,辐光看着这两“人”的和谐互动,感受着自己失去的力量和自由,发出了一声充满绝望和愤怒的呐喊,瘫坐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你撒播了瘟疫。”雾幸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如同在念诵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
“看来她到现在还没知道她的族人为何叛变呢。”梦魇之王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但凡你再对自己的族人好一点也许就不会这样了。”雾幸也略带感慨,历史的尘埃落定,是非对错早已难辨,但结局无可更改。
“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辐光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是为失去的王国,还是为醒悟太迟的悔恨。
“所以啊,如果你去纺都散播信仰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神了。”雾幸提供了一个毫无建设性的假设。
“纺都是哪里?”辐光抬起头,茫然地问。
“是一个更遥远的国度?”雾幸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算了我也说不清楚,没玩丝之歌。”它用一句现实世界的调侃结束了这场梦境中的对话。
意识回归,雾幸重新感受到了德特茅斯长椅的坚硬。小格林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长椅的另一端,蜷缩成一团,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雾幸伸出手,用冰冷的指节轻轻拍了拍它。小蝙蝠迷迷糊糊地醒来,发出一声不满的“Nya”,扇动翅膀飞到了雾幸的肩上。
雾幸站起身,骨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它需要去收集火焰了,为了肩上这个小家伙,也为了验证一下那所谓的“可以退货”的承诺,究竟有几分真实。